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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一个温热怀抱,我接触到他皮肤的凉意,忍不住将头贴上去,朝那一点儿地方嗅探寻觅一些清凉。
睡得太糊涂。
我睁眼,却还觉得仍在梦里。
我以为看到了贺折。
我边哭边呢喃着。
“贺折……贺折……我好想你啊……”
怀抱拥紧,我的温度传给他。
他剥开了一身严寒冷意,也变得炽热滚烫。
我醒来是在半夜。
我趴在病床上,因长时间一个姿势,脖子发麻。
面前亮着一盏灯,灯色昏暗,把影子投在墙上。
等适应了光,把情况捋清,我撑起身体转了一个方向,却看到对面的空床上,贺折侧躺在一片暗影中。
他闭着眼,眉间舒展开,呼吸清浅,光沿着他的额头到鼻梁再到下巴,铺了一层温柔暖色。
我一愣,翻身发出动静。
他察觉到后睁开眼,直直地望着我,眼里一豆灯火,蒙着看不透的雾障。
我们之间只有两张床的缝隙,他看我,却像隔着千山万水。
“怎么是你?”
我问,嗓子哑着。
他轻眨下眼,喉结微动,翻身朝上用手挡住眼睛,淡淡地说:“你打的电话。”
“……抱歉……拨错了。”
“你本来想打给谁?”
“随便哪个吧。”
我意识不清,哪管是谁。
他冷冷地笑:“那还真巧。”
“……”
他背过身躺去,舒出一口气,说:“很累,睡了。”
一夜到天亮。
清晨的天空是一层铅灰,枯枝败叶疏疏零零。
我掩住嘴打了个呵欠,眼里洇出水雾,水雾中是平躺在床上的贺折,从额头到鼻梁,再到下颌、喉结,线条流畅,一气呵成。
他长得……像他病逝的妈妈。
我只在照片里见过一次,明眸皓齿,笑容温柔。
以前他过生日要过两次,一次是假的,和乔行一样,当作交际应酬的由头,办得隆重,是在夏天。
一次是真的,知道的人不多,很低调,是在靠近春节的冬天。
那一天,把一个不大的蛋糕分了,就算过完生日。
后来,我母亲的决绝离开让我理解贺折,当生日变成了思念甚至是埋怨,谁还想庆祝呢。
我跑去跟他说:“反正我和你生日差不了几天,你就别过了,来跟我过,我们能买一个好几层的大蛋糕,不亏。”
他以为我一时兴起,笑着应下。
可不曾想,接下来的十多年,直到他出国读书,他的生日,都在我那天,都是两个生日帽,都有两层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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