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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维尔对他无有不从,他带着裴子晏去了地下室的更深处,那里有着品酒的吧台。
裴子晏在吧台外坐下,用手支着下巴看吧台内的塞维尔。
塞维尔从吧台内取出两个洁净的酒杯,熟练地打开酒,然后稳稳地端着酒瓶倒酒。
这一次,瓶塞没有倒下,也没有酒从杯中溅出,酒完好地交到裴子晏手中。
裴子晏抿了一口酒,是那种熟悉又甘甜的口感,不过这一瓶年份更久,醇厚的口感更重,韵味更幽长。
塞维尔在裴子晏抿完之后,又为裴子晏补了两块冰,才开始给自己倒酒。
裴子晏想起梦里塞维尔给他倒了很多杯酒,而自己那杯却一口也没喝,他当时喝了那酒也感觉昏昏欲睡,浑身无力。
“你给我下药。”
裴子晏笑着说,他一只手仍支着下颚,另一只手里的酒杯轻轻抵在唇边,眼却盯着塞维尔倒酒的动作。
塞维尔的动作很稳,酒液倾泻的弧度完美。
他好像不再是那个会将酒渍溅在桌面的青年。
听见裴子晏的话,他问:“你指什么时候?”
这话听得裴子晏表情空白了一瞬,又逐渐变得愕然、震惊。
他本来只是想逗一逗塞维尔,想看塞维尔的反应,他设想过好几种反应但唯独没有这种。
这句话细细一推敲,更像是再问“你指哪一次”
。
裴子晏他喝了一口变得微凉的酒,眉梢微扬,“你的意思是——不止一次?”
塞维尔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看着他,面色和润,表情波澜不惊,眼神认真而平静,像是凶犯返回案发现场,确认案情。
塞维尔这样子,基本跟承认没什么区别了。
裴子晏感到头昏脑涨、视物模糊、呼吸困难,恨自己为什么是个金鱼脑,什么都不记得,暗自发誓一定要把动过他脑子的人碎尸万段。
他记得的就是一个吻,那他不记得的还有些什么……?
裴子晏的表情像个万花筒似的,变来变去,最后千辛万苦,翻出个一言难尽来对着塞维尔,塞维尔似笑非笑。
“可你的药对我不是那么有用。”
裴子晏凉凉补上一句。
塞维尔站得笔直,看不出变化,只是安静地饮了一口酒,但不知道为什么,裴子晏感觉他在紧张。
裴子晏开始论罪,“那天你灌了我多少酒?起码半瓶吧,还下了药,自己一杯不喝,也不告诉我酒叫什么。”
“以为我醉了,可是大概我体质特殊,到最后也还是醒着,只是又晕又累,闭着眼也没劲,听见你走过来,听见你叫我。”
裴子晏顿了一下,面上拂过轻笑,他看见塞维尔看向他的表情凝滞了那么细微的一息。
裴子晏放下杯子,手指在桌面轻撩着叩了一下,他斜倚在自己手臂上,慵懒又随意,看着塞维尔的眼被酒染上迷蒙的幻影,嘴里发出意味深长的轻哼。
“塞维尔老师,”
裴子晏压低了声音,故意这么叫着,眼底绿色的光像翡翠,他忍不住戏谑着问,“你还记得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听见裴子晏的话,塞维尔像是从梦中惊醒,自持矜贵褪了色,露出欲念的黑影。
他目光沉郁地看着裴子晏,他压抑万千的晦暗思潮,被裴子晏几句话拨弄得封印皲裂。
他狠狠饮了一口酒,喉结上下滑动着,脖颈间的阴影也随之扭动,他将酒杯稳稳落在台面上,叩出扎实的响声,那响声直劈入裴子晏心底,凭空生出缝隙。
裴子晏看着塞维尔放下酒杯,抬手伸向自己,好似携着暴风雨,惊心动魄,他忍着没躲,那手却只是温柔附在了他的手背上,按住了他敲击桌面的手指。
四下静如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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