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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含岫真是长见识了,这不就跟睡觉了还睁着眼睛一样吗,谁能想到啊。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而且这么长时间了,那些该想,需要想的事儿他也想明白了,并未回避,朗声道:“我说了算数,那自然是算数的——啊!”
他话音都还没落,床榻上的赫连曜突然手臂一展,将他从椅子上带到了床上,被子一裹,将他牢牢地箍在了怀里。
随即,他发出一声长长的舒气声。
被裹得跟蚕宝宝一样的楚含岫滑动手脚:“你干嘛呢!”
赫连曜低头,楚含岫这时才看到他脸上带着自己从未见过的笑容,俊气的眉眼消去了所有的冰冷和坚硬,明明都快二十八的人了,竟然还流露出几分志得意满的少年气。
赫连曜将他往上抱了抱,呼吸撒在他的额头:“你终于留在了我的身边,我很高兴。”
“有这么高兴吗……”
“自然,”
赫连曜毫不犹豫地道,“行军打仗我有万般计谋和策略,有失而复得的武功,但是你一日不开口,我便一日不能确定你的心意。”
他声音低沉,好听得不像话,再加上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一层被子的距离,楚含岫觉得实在是有点超过了。
赶紧道:“我答应的事,就没反悔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咱们先来说说你昨日吐血,以及被魇住这两件事,现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实在是不太舒服,楚含岫想爬起来,坐回椅子上去。
但是他那点力气,动了就跟没动一样,脑门上都一层汗了,还一点距离都没拉开。
楚含岫磨了磨牙,拍拍他手臂上的肌肉。
下一秒,他就被连着被子放趴在赫连曜身上,稍微一抬头,就能把赫连曜那张脸看得清清楚楚。
楚含岫:“……”
赫连曜靠在枕头上,双手环抱着他,眼里的笑意消散,声音有些冷地道:“昨日我追击齐国残兵出城,看到了许多故人。”
“他们有的曾随我镇守霁州十载,有的曾给我立生祠,还有的,是我看着出生的晚辈。”
“他们的尸骨都被扔弃在城外的巨坑里,据降了的东来国残兵所说,霁州城内,设有数十个宰杀‘两脚羊’的地方,霁州的人,早在一年多前就已全部被他们消耗殆尽。”
楚含岫的呼吸慢慢缓了下来,静静地望着说这番话的赫连曜。
他知道,于赫连曜而言,京都中除了老侯爷,侯夫人,以及几个走得近的庶出兄弟,赫连曜最熟悉,占据了他人生大半的,其实是霁州和永州。
这里有他花费十年建起的霁州军,霁州城,还有追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属下。
甚至这里的百姓,他应当也是眼熟的,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将霁州永州刻入骨血。
可是在霁州永州被敌国踏破,他的兄弟,下属,那些百姓惨遭屠戮的时候,他却不能救下他们,只能在昨日看到他们被人烹杀的残缺尸骨,如何不怒。
所以他怒火攻心,吐了血。
楚含岫望着赫连曜,把身体撑起来一些,道:“你已经做得足够好。”
“才三年,你便为他们报了仇。”
赫连曜的手伸过来,落在他的头上,良久没有言语。
直到好一会儿之后,才说起魇住一事,“另一件事,则较为离奇了。”
“离奇?”
“是的,离奇,”
赫连曜直直地望着楚含岫,“我从昨夜昏迷过去做梦到现在,梦见了许多未曾发生,但让我觉得……或许在某个时间,发生过的事。”
这说法,让楚含岫想起一个现代词汇,平行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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