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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里,皇帝和南宫御分列太后灵堂两边,面色都同样的悲伤,但皇帝的眼眸中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悲痛,南宫御的却是一种奇怪的表情。
原来,绝情绝爱的滋味竟然是这样的,即使最亲的人死了,他也没有一点悲伤或者痛苦的感觉,而且,以前认为理所应当的事,如今的他都不会再有任何感觉。
就比如现在,他一点也不觉得太后的死有什么可值得悲伤的,于是也不想在待下去,抬步准备离开。
“摄政王,你这是要去哪儿?”
因为太后的死,因为太后在最后要见的人不是他而是南宫御,皇帝本就对南宫御心生不满,如今看南宫御对太后的死毫无悲伤之意,甚至在太后的丧期想要离开,皇帝怒从中来。
“到处都是哭哭啼啼的声音,本王烦了!”
南宫御不悦的蹙着眉,好像为了验证他说的话的真实性,故意嫌弃的看向一旁哭得肝肠寸断的宫人和宫女。
“南宫御,你这是大不敬!”
皇帝也是气急了,所以直呼南宫御的名讳,指着南宫御大吼,“枉母后对你付出那么多感情,你不但不悲伤,连为他守灵都不愿意吗?”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有什么值得悲伤的?”
南宫御也觉得这样子很不对,可是,他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甚至,他觉得,这才是真实的自己。
“你!”
皇帝怎么都没想到,南宫御会在太后的丧礼上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本王还有许多是要做,皇上你好好为太后守灵吧!”
南宫御一只手负在背后,神色从容淡定,以前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眸被冷漠和孤绝取代,此时的他,全身都散发出一股冰冷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皇帝总觉得如今的南宫御有什么不对劲,仔细一想才发现,如今的南宫御好像变得无情无爱了,仿佛一尊真正的泥菩萨,明明满脸含笑,却笑不达眼底,明明普度众生,却无心无情。
再联想到昨夜南宫御喝的那碗药,难道那是母后做的?
南宫御没有理会皇帝,转身出了月华宫,背影挺直,脚步稳健,什么都没变,却好似什么都变了。
甘芙沉浸在太后薨逝的悲伤里,整整三天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文斐虽然担心,虽然焦急,却也只能尽量安慰,同时,文斐命人挨个敲打了那十七位长老,逼迫他们支持安远继任安家宗族宗主。
三天后,连日的大雨仿佛也知道安家今日要举行重大的族会,放了晴。
八月份的日头可不是二三月的,卯时就已经爬上了天空,而且温度很高,照在地上仿佛一块火盆,烤得人心中烦闷。
祠堂外那个广场上,安家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十七位长老分列两旁坐着,其余的人则坐在各自的家族后面,窃窃私语,谈论着今日的事情。
直到日上头顶,文斐才扶着甘芙出现祠堂,坐到搭建了遮阳篷的主位上。
列位长老看到这一幕,心里都生出一股不悦,他们这些人在安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走到哪里不是被供起来?可偏偏这位定王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不但不给他们的座位上搭建遮阳篷,还让他们在烈日下等了整整两个时辰。
然而,就算心里不服,就算情绪不好,他们也只敢用眼神给文斐投去愤恨的软刀子。
文斐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身旁的娇妻上,所以,他们怨恨的目光也白投了。
“安静,大家安静!”
四长老负责宗族事物,而且又牵扯安越贩卖北岄药材的事,被文斐抓住了把柄,所以,如今对文斐是言听计从,主持选举宗主之事最积极,“各位,今日,新上任的族长召集大家过来,是为了选出新一任的宗族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