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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3页）

我大叫：&ldo;荷西，荷西，羊来了‐‐。

&rdo;

荷西丢下杂志冲出客厅，已经来不及了，一只超级大羊穿破塑胶板，重重的跌在荷西的头上，两个都躺在水泥地上呻吟。

荷西爬起来，一声不响，拉了一条绳子就把羊绑在柱子上，然后上天台去看看是谁家的混蛋放羊出来的。

天台上一个人也没有。

&ldo;好，明天杀来吃掉。

&rdo;荷西咬牙切齿的说。

等我们下了天台，再去看羊，这只俘虏不但不叫，反而好像在笑，再低头一看，天啊！

我辛苦了一年种出来的九棵盆景，二十五片叶子，全部被它吃得干干净净。

我又惊又怒又伤心，举起手来，用尽全身的气力，重重的打了山羊一个大耳光，对荷西尖叫着：&ldo;你看，你看&rdo;‐‐然后冲进浴室抱住一条大毛巾大滴大滴的流下泪来。

这是我第一次为沙漠里的生活泄气以至流泪。

羊，当然没有杀掉。

跟邻居的关系，仍然在借东西的开门关门里和睦的过下去。

有一次，我的火柴用完了，跑到隔壁房东家去要。

&ldo;没有，没有。

&rdo;房东的太太笑嘻嘻的说。

我又去另外一家的厨房。

&ldo;给你三根，我们自己也不多了。

&rdo;哈蒂耶对我说，表情很生硬。

&ldo;你这盒火柴还是上星期我给你的，我一共给你五盒，你怎么忘了？&rdo;我生起气来。

&ldo;对啊，现在只剩一盒了，怎么能多给你。

&rdo;她更不高兴了。

&ldo;你伤害了我的骄傲。

&rdo;我也学她们的口气对哈蒂耶说。

拿着三根火柴回来，一路上在想，要做史怀哲还可真不容易。

我们住在这儿一年半了，荷西成了邻居的电器修理匠、木匠、泥水工‐‐我呢，成了代书、护士、老师、裁fèng‐‐反正都是邻居们训练出来的。

沙哈拉威的青年女子皮肤往往都是淡色的，脸孔都长得很好看，她们平日在族人面前一定蒙上脸，但是到我们家里来就将面纱拿掉。

其中有一个蜜娜，长得非常的甜美，她不但喜欢我，更喜欢荷西，只有荷西在家，她就会打扮得很清洁的来我们家坐着。

后来她发觉坐在我们家没有什么意思，就找理由叫荷西去她家。

有一天她又来了，站在窗外叫：&ldo;荷西！

荷西！

&rdo;我们正在吃饭，我问她：&ldo;你找荷西什么事？&rdo;她说：&ldo;我们家的门坏了，要荷西去修。

&rdo;

荷西一听，放下叉子就想站起来。

&ldo;不许去，继续吃饭。

&rdo;我将我盘子里的菜一倒倒在荷西面前，又是一大盘。

这儿的人可以娶四个太太，我可不喜欢四个女人一起来分荷西的薪水袋。

蜜娜不走，站在窗前，荷西又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