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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是对方来不及听到。
不堪回忆,他抬起手臂挡住了脸。
季逸林默默地从背后抱住他。
幺鸡及时地从季逸林胸口窜了出来,攀上随便的肩头,在他脖子上蹭了蹭猪耳朵。
&ldo;走吧……&rdo;随便道,声音沙哑。
……
通往大陆的桥梁已经毁损,两人沿着海边寻找回到大陆的途径,没有找到船只,却在海岸边挖出了一副骷髅兵的残骸,季逸林用邪眼操纵它动了起来,载着二人向海城对岸飞去。
互相扶持着坐在风声呼呼的半空中,听着腾云驾雾的幺鸡兴奋地尖叫声,随便偏过头去,仔细看了看季逸林额中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睛,犹豫了一下,问,&ldo;所以……你现在是魔人了么?&rdo;
季逸林下意识地又要去挡眼睛,被随便拦住,&ldo;我真的不怕,我一点都不介意,只是……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rdo;
对方很担心这只可怖的眼睛会吓到他,但他实在很想坦白地跟对方讲:只要是你的话,我什么都可以接受。
老子连丧尸都那什么了很多次了,相比起来,魔人实在没什么挑战性。
只是他没注意到,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季逸林的嘴角诡异地抽动了一小下下。
&ldo;那时候,你被那个人……&rdo;随便犹豫着道,想起卫琰抓爆对方头颅时的疯狂与绝望,脸色便苍白起来。
季逸林急忙搂紧他,温声唤道,&ldo;随便,没事了,我在这里,不会死的,也不会走……&rdo;
随便将脸埋在他肩上,回抱着他,低低地嗯了一声,&ldo;我没事,你说吧。
&rdo;
季逸林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ldo;那时候,我其实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rdo;
事实上,这五年来,他都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觉得头脑仿佛处在混沌中,偶尔能勉强地有一些意识,偶尔又继续神智涣散下去。
五年前他被丧尸王咬伤,很快便感觉到不支,他知道大限将至,却在用影剑布下结界之后,连自绝的力气都再没有。
随便赶来时,他要随便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杀了他。
这个任务太过残忍,但却是必须‐‐他深知自己尸化后的可怕,他必须在那之前死。
他看着跑过来的对方惊惶绝望的神情,心脏疼得像要一片一片裂开,他连帮对方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然后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下了一个非常愚蠢的命令。
他太了解随便了,随便绝对不可能下得了手!
随便下不了手,一定会被变成丧尸的自己当场咬死。
就算随便没有被自己所伤,侥幸逃脱,那样害怕孤独的对方,在没有他的陪伴之后,又能怎样活下去?
这个意识让他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又一阵抽搐地绞痛。
他远比对方还要绝望。
从来未惧怕过死亡的他,在这一刻,突然非常非常地不想死。
他不想离开。
他舍不得。
他放心不下。
那样汹涌的意念充斥着他的脑海,他感觉浑身残存的灵力似沸腾一般在体内烧灼,然而意识却渐渐黑了下去……
等到他再有模糊的意识的时候,却恍惚间似看到自己变得黑长的指甲上的血迹,看到随便脸上被自己抓伤的深长的血痕。
然后他发了狂,他的意识一片混沌,他好似用头去撞了很多东西,又好似痛楚咆哮了许久。
再次有依稀的意识时,虽然还是什么都觉得很模糊,却好像已经可以分辨出什么是可以攻击,什么是不可以伤害的,还有,谁是他一定要保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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