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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就给我开个门。”
方迟以为谢微时还在小区外,去换了套衣裳,草草梳洗了一下就去开门。
谁知道门一拉开,一个人正一只手撑在门楣上,就这么近地盯着她,身上浓浓的薄荷清凉味道,还带着朝雾的冷清。
方迟惊得后退,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喘不过来气,腿一软就向地上摔去。
谢微时手里头满满当当拎着几个袋子,仍是眼疾手快,一下子捞住了她。
揽着她的胳膊坚韧有力,方迟不知为何就想起了盛琰。
眼前人鹿一样的眼睛,清晨的目光中仿佛还沾染着晨露湿气,却不是盛琰那朗朗然如中天之日的样子。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受委屈了?”
谢微时一手揽着她,一手把袋子搁到地上,从玄关储物格中抽出几张纸巾出来给她拭眼泪。
方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关于她在网安局的身份,她已经不可能透露更多,更别说和盛琰的关系。
她变得也快,忽然伸手,软软地抱住了谢微时的脖子。
头埋在他胸前,齉着鼻子道:
“早上起来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谢微时浑身一僵,不自在道:“别和我装。
这不是你。”
方迟轻笑,手指摸着他颈后光滑干燥的肌肤,嗅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知道他回家洗了个澡。
她靠在他胸前,低笑着说:“不受用吗?我的乌鸦大人。”
谢微时低头,淡淡道:“受不起,我的金主大人。”
“你喜欢哪一型的?我装给你看呀?”
方迟倒也不是瞎说八道,卧底中确实尝试过不同的身份。
为此,她还专门接受了十九局一段时间的表演课培训。
到现在,她反而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本来是什么样子了。
“我喜欢五大三粗的。”
“……”
谢微时扶着方迟到餐桌边上坐下,方迟只觉得自己睡醒后凌乱的发顶被揉了一下,但这感觉又不那么真切,抬头看向谢微时,却见他的表情平淡,从一个袋子里拿出各种早点放在桌上,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样子。
方迟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见谢微时一边舀着豆花,一边说: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分裂也好,躁郁也好,绝望也好,失控暴走也好,都是你本来的样子,用不着去掩饰。”
方迟忽然就静了下来。
看着他分开两碗豆花,两碟煎蛋、包子和咸菜,问道:“我差点忘了,你见过很多精神病人。”
“精神病和神经病不一样,但也有相通之处。”
他说话和他动作一样,不紧不慢。
“你把我当病人看?”
“我把你当金主看。”
“骗子。”
“好好好,我骗你的。”
“那你是不是把我当病人看?”
“我把你当女朋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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