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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灵儿从家里追出来,手里拿着一包纸裹好的食物。
硬塞到他手里,哭着说道:“洛阳,你拿着!”
洛阳的手碰到她柔软的手指,牛皮纸在他手中裂开,油饼、酱肉咕噜咕噜滚到地上。
十七娘蹲下身子,爬在地上捡起酱肉大口大口塞到嘴里。
“洛阳,离开这里。
再留下来他们会杀了你的!”
水灵儿的眼睛满是泪水,“我也要走了。
我要和阿嬷去中英街的英国人家里做佣人。”
水灵儿说完,转身走了。
十七娘捡完地上的肉,又爬起来抓陈洛阳手里的肉,边吃嘴角边笑着说,“好吃呦,好吃。
小囡仔,这么小就晓得勾妹子。
你喜欢她吧,喜欢她就去睡了她,怀上小娃娃,她就再离不开你了。
呵呵,呵呵呵……”
陈洛阳带着十七娘穿过脏街,露宿在桥洞之下。
十七娘终日终日坐在桥洞里,时而冲着行人大骂,时而又挠首弄姿。
从那时候开始,她的精神就有些不正常。
陈洛阳在街上做了二混子,拜了一个大哥,跟着一帮子不学无术的少年,做些投鸡猫狗的营生来养活自己和十七娘。
桥洞中的十七娘只关心自己今天有没有肉吃,从不关心儿子脸上的伤、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十七娘,我是你儿子吗?”
从被小街赶出来后,洛阳这是和十七娘说的第一句话,淡淡的口吻好像询问的只是今天天气。
十七娘嘎嘎嘎地傻笑着,猛力摇着脏兮兮的脑袋,“不是,不是。
我怎么生的出你这么傻的儿子!
我的儿子聪明的很,他的爸爸是上海富豪,人称第一买卖的陈雪斌。
怎么会是你这小囡仔!
你莫做梦喔!”
陈洛阳沉默了,方才知道他的父亲是陈雪斌。
他偷偷溜到中英路的陈家,躲在铁门外一守就是一天。
他终于看见陈家人,他们坐着高级小汽车,住着带花园的四层小洋房。
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佩戴着金表首饰。
父亲戴着眼镜温文尔雅,儿子仪表堂堂,正在圣约翰大学念书,母亲婉约俊秀,说话轻柔。
陈洛阳突然明白,水灵儿嘴里说不出的富贵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除非重新投生为人,否则永远成不了他们。
他想到那些西装革履,兜里挂着大怀表的大买卖。
他们嘴里冒着英文,口袋永远有花不完的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