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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均姜走了,王堇小声问林骁:“林副官……我这些天一直想问你,将军过去究竟是什么人?日后的太太如此富贵。”
王堇从跟着谢少将军就面对着谢卿淮,不是在战场,就是在军校,没去过公寓和广州城。
直到跟着北上才晓得将军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还有属于他的家人。
他在谢骛清身边算最新的一个,虽在云里雾里,却不敢问,怕说错话,东猜猜、西看看,憋到今日总算问出来了。
“少将军,”
林骁笑,“是一个正正经经的世家公子,配得上二小姐。”
王堇愣了好一会儿:“他真会弹钢琴啊?”
“那是自然。
公子爷弹钢琴,不止好听,那也是相当……”
养眼。
***
何家九爷从少年时就喜好在自个儿的府里摆流水宴,从早到晚,好酒好菜招待入京奔前程的人,有武有文,有走江湖的,有从政的……九爷往昔慷慨出自真心,大家瞧得出、辨得清,也因此,同他肝胆相照的朋友数不胜数,有至今还落魄的,更有飞黄腾达的。
说九爷设宴,有人直接自掏腰包连广和楼也一并包了场,贺九爷回京。
一场看似为九爷接风洗尘的局,实则是为他践行的局。
如此风光,也算配得上谢骛清了。
隔着湘帘,戏台上正立着一位名坤伶,嗓子甜润,扮得是西厢记的红娘。
这坤伶是京城最有名的,不过今日来的,没一个不是最当红的,九爷的面子请得起。
追捧她的达官贵人连包厢都不坐了,尽在戏池子里坐着……
何未立在湘帘后瞧着台下,直到谢骛清一轮被敬酒回来。
外头是叫好不断,声浪难绝。
他的人影进了珠帘子后,布帘子便被放下。
谢骛清微醺着,脱了军装,开始换衣服。
军装挂到衣架上,还有他的佩刀,都被留在衣架上,等着装进行李箱。
一旁挂着整套熨烫好的西装衬衫。
他穿上白衬衫,再套上马甲,将配枪重新戴上。
像有系不完的纽扣,从衬衫到马甲,再到西装外衣……
“少将军也不避讳,在一个没出阁的女孩子面前换衣裳。”
她轻声玩笑说。
临别在即,她想尽量轻松,笑着送他走。
他也同她打趣:“二小姐每次见我,都在夜里,想避讳也难。”
他一粒粒扣上西装外套的纽扣,看着立在窗畔的她。
今日她仍穿着白天鹅绒连身长裙,裙身上的白层次不同,以深浅白珍珠和玛瑙绣着领边、袖口和腰身。
肩上披着白茸茸的狐狸毛,是那种最干净的白,却都不如她的细颈玉面。
这一去又是不知归期,不知何时还能见她瞧过来的一双清水眸。
谢骛清走近,她突然说不出玩笑话了。
只想尽量多看两眼,记深些。
叩门声,在布帘子后。
广德楼的老板亲自送了一大盒蜜饯进来,这是提醒谢骛清该走了。
老板眼皮子都没抬,怎么进来,怎么退出去,只留了一句话:这是少将军要的。
谢骛清将蜜饯盒子拿走,底下摆着一张红纸,再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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