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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明媚的春光,然而室内到底因为这句话而冷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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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个过去早就成了过去,京城焕发了多年未曾出现过的生机,到处是远来通商的商人,自从谢玉在江南建起了码头,船来船往,与外番做起了生意,这京城里的外番人也就渐渐多了起来。
自从含章公主魏瑾琇进了内阁,这风气眼见着一日日开放起来,街上也多有女子未带帷帽面纱,就这么带着仆从侍女走过。
谢玉的马车在靖王府门前停下,门房赶紧殷勤地迎了上来。
这会儿的靖王府中,谁都知道是谁做主,不说幽禁的老王妃,即便是行动并未受到限制的田氏,都只能乖乖地做她的前王妃而已,这会儿的谢玉,可是正儿八经的靖王妃了。
无他,靖王早在去年春天去世,身为世子的魏瑾瑜,自然顺顺当当地成为了靖王,有谢玉在,魏瑾琅被远远遣走,田氏的儿子更翻不出什么风浪,谢玉知道田氏想要分家,只是不敢和她提,也是憋得够呛,略有些好笑。
刚踏进门,谢玉就微微诧异,“家中在办宴?”
门房低眉顺目道:“是,王爷邀了几位大人在家。”
尼玛这里距离厅堂还是很远的好吗,王妃究竟怎么知道的?
“哦。”
谢玉应了一声,“先回去,换件衣服再去见见子瞻的客人。”
或许是因为那个契约在,魏瑾瑜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相当谨守规矩,或许是因为在江南的那段日子,他并不把谢玉当成寻常女子,有些政事经常会向谢玉请教,并不吝于让她知道自己的抱负计划。
但也仅限于此,反倒很有些相敬如宾的意味。
谢玉将小满与阿芒安顿好,才换过一套相对郑重些的衣衫,天青色里衬,深蓝云纹外袍,配晕染浅黄烟云月华裙,束腰博带,云鬓水袖,配上那流水般的薄绿披帛,整个儿在端庄中带着几分春意,以她的容貌,不管穿什么都早超越了赏心悦目的层次,稍稍上心些,就足以叫人惊艳地挪不开视线——
这会儿就是如此。
她夜宴斩仁王是在一年多前,这么久的时间里,因有身孕,她韬光养晦了足够长的时间,除了那些个持续被玉阳十二坞中人持续压迫的那些个大臣之外,其余人几乎要忘了那个足以让他们在梦中惊醒的女人——尽管她有一副极难忘却的容貌,但却多的是人半点不想再想起她。
时间是最好的遗忘药,她几乎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自然大家也就巴不得她自此不会再搅起什么风浪,即便是家中夫人嘀咕两句“不孝顺”
这等事,比起她斩杀仁王的气魄,这到底算不得什么。
连杀了仁王都可以这样不了了之,还有什么是这个女人不敢做的?
不要以为没人想要追究她杀仁王之事,只是不管是谁刚想起个头,就很快没了音讯,于是渐渐的,大家也就都闭上了嘴,只当那天什么都没看到,而曾经风头无双的仁王,到底也就这般渐渐被人遗忘,就这么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然而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他自然不可能作为什么正面角色,不过就是个妄图谋朝篡位却失败的蠢货而已。
“真是热闹。”
谢玉轻轻道。
灵雨掀了一下眼皮子,看了一眼她们熟悉的厅堂。
嗯哼,真是意想不到,虽然魏瑾瑜坐在主座上,但座下一人地位却也极高,禁卫统领李瑞明,这会儿他惬意地靠在椅上,满眼欣赏地看着台上那个跳舞的年轻女子。
京中名妓顾雪生。
诸位大臣轰然叫好的声音实在是极其响亮,因这顾雪生不仅舞美,人长得也美,与那颇为冶艳妖娆的舞相比,她那清幽中带着些许高傲的容貌同样足以引起任何雄性生物的注意。
然而这会儿,她的眼中唯有一个人。
二十岁的魏瑾瑜,实在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他已经全然褪去了青涩,反而融合了这些日子身居高位的那种凛然气质,使得他原就远远高于常人的容貌愈加出色得书画难描。
一举一动皆成景,多用在女子身上,却难以想象会有一个男子拥有这般让世上人自惭形秽的俊丽长相。
只是这会儿,面对顾雪生那双含情目,他却并没有什么回应,反倒紧紧皱着眉,看着似有不悦。
谢玉微微一笑,看向李瑞明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冷意,反正,也是要处理他的,只是想不到他率先来招惹她了。
只是步履从容地走了进去,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吸引,站在李瑞明身旁的那个少年更是一阵失神——
若说方才顾雪生是诸位大人心目中的阳春白雪,叫人忍不住倾慕,那谢玉便是那皎皎明月灼灼盛夏,是那姹紫嫣红锦绣繁华十丈红尘。
不管什么人只要站在她的身边,都会被映衬得苍白失色。
这顾雪生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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