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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工作时的理查，优秀、称职、理性；可是不工作时的理查，喜欢撒娇，偶尔喜欢闹点小脾气，就像个孩子一样，一开心起来，就躺在地上，信任地朝她露出肚脐或者围着她转圈子，做错事时，就会躲得远远的，有时候还躲进沙发里面，怎么叫都不出来，直到她说原谅它，它才溜着眼珠子，撅着小屁股从沙发里滚出来。

&ldo;过来，不骂你了。

&rdo;她失笑道，进屋去拿布给它擦身子，心却想着一个人，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从他的公寓到她的这里，公交车需要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理查从他那里出来至少有2个小时了，他到现在一点声息也没有，是不是知道，还是在独自寻找？

正想着，客厅里手机响了，她小跑过去，拿起来，是他。

&ldo;喂‐‐&rdo;

那边空白了一会儿，一个轻轻的，悦耳的声音才说道：&ldo;是我，苏木良。

&rdo;

&ldo;我知道。

&rdo;她有点晕头转向。

他那边又沉默了一下，只听得到他细细的，但是有点急的呼吸声和雨声，&ldo;理查不……&rdo;

&ldo;我知道。

&rdo;她觉得自己的话有点白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ldo;它回来我这里了。

&rdo;

&ldo;哦，那就这样吧。

&rdo;

&ldo;等一下，你在哪里？&rdo;她急忙阻止他挂断，证据很急切。

那边又是一大段沉默，然后那边有声音了，可是比寒冬的空气还冷上三分：&ldo;不用你操心。

&rdo;

又来了，她翻白眼，可是手机那头却传来他愈加急促的呼吸声。

她咽咽口水，有些急了，心里微微抓狂：&ldo;你在哪里？你该不会是一个人出来找理查吧？&rdo;

他深深地吸气，又深深地呼气，两人之间沉默着，时间一分一各种地过去，仿佛一个世纪，他的声音才又回来：&ldo;秦戈……&rdo;

他的声音低低的，好像人就站在她后面，挨在她耳边说话一样，这一声&ldo;秦戈&rdo;仿佛叫到她的心里去，她的心&ldo;怦&rdo;地一跳，仿佛要跃出来般。

&ldo;秦戈……&rdo;他忽然又低低地叫了一声，好像梦呓般，却是能让人觉醒入魔般的魔咒，蛊惑人心。

她身体一僵，垂下眼睑，&ldo;嗯……你在哪里？我过去。

&rdo;

她好像入魔了般，忘记了几个小时前她还急着要缩回自己的龟壳里去，下一刻，手机&ldo;嘎&rdo;的一声挂了，传来&ldo;嘟嘟&rdo;的声音，她重新拨回，他却关机了！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子！

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出来外面找理查了，她从手机那边传来的杂音可以分辨出来，他一个瞎子，怎么找？而且下雨了，他有带伞吗？她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鼻间有点发涩。

苏木良关掉手机，仰头站在她公寓的楼下，细细密密的小雨打在他身上，有点冰凉，他闭上眼睛，整个人歪靠在计程车上，双手使劲地攥成了坚硬的拳头。

她走了后，他才从浴室里出来，感觉整个房子空了好多，假若不是理查粗粗的喘气声，他会以为他又回到了几个月之前，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只有无止境的黑暗，理查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好像也显得心神不宁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想起还没有吃晚餐，于是打电话叫了外卖，可是没想到外卖来了以后，他才打开门，一直守在门口的理查便像箭一般飞奔了出去，送外卖的小伙子说，它头都没回地一直往前冲，好像怕被抓回来。

他露出一丝苦笑，她走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急迫地想离开他这里，生怕他会再做出任何让她难堪的事。

其实今天他是太冲动了，像他这样失去视力的人，他不知道是否还能有正常的爱，所以他要趁着感情才刚开始，还能控制的时候，将它扼杀在萌芽里……

他知道，这两天他的情绪很反常，波动得很厉害，这种情绪只有在他刚失明的时候才发生过，这种压抑，好像稀薄的空气，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最终导致他做出这样失常的行为。

雨越来越大了，他的头发渐渐湿得滴水，一滴雨水顺着凌乱的头发滴落到他的嘴唇上，他才发觉雨变大了，他转身摸索着坐进出租车里面。

秦戈坐在沙发上，头又开始有点发涨，她重拨了好几次，那头始终传来一个播音女声在说着一些十年不变的话，她感到有点不知所措的沮丧，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有些许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