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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都是从学校食堂打开的,因为是周末的原因,食堂那帮家伙也知道学生们辛苦了一周,大多都会离校回家去补充营养放松心情与亲人团聚,所以菜品更是马马虎虎到了极致。
少油少盐的几样素菜,看那架势就是漫不经心随手做的,图的也就是应付了事。
所以平时也算不上挑剔的少年尹仲站在食堂的窗口,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难以下咽也得下咽,尹仲觉得素炒豆芽好像勉强可以,自己回去滴点香油加点醋改良改良,这道看似猪食的菜还是可以拯救的,别的就算了。
就那辣炒藤菜,颜色都由墨绿渐进到发黑了,而且就那菜的衰老程度,很是考验年轻人的牙口。
还有那茄子,被切成随意大小的块儿,如同被肢解的动物尸体一般,漂浮在点缀着零星油点的水面上,那味道一股呛人的酸臭,尹仲直捂鼻子。
就这样的几道菜就是县城第一高中周末食堂的最佳表现了,在那样的年代,没有太多人会注意这些,学校也没有什么正当的反馈通道,因为食堂是私人承包出去了,只要不是食物中毒什么恶性事件,学校领导那班老古板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是不屑一顾的。
因为承包食堂的是县教育局某位高官的亲戚,而这位头面人物管着每年教育局国家扶持的教育基金拨款,这就是全部的原因了。
少年的尹仲买了一份素炒豆芽,然后满满的一饭盒的米饭。
那个年代人人似乎都有一个自己钟爱的铝饭盒,尹仲也不例外。
那种饭盒给人的质感很舒适,光滑中带着些细腻的温暖,大概是因为它体贴味蕾给人充实与愉悦的感觉。
这就是那些老旧物件在人们的生命中跟记忆里灼灼闪光的原因了。
它们陪伴过自己走过那些逝去的岁月,如同真挚的伙伴与同路人,一看到它们,一触摸到它们,那种真实岁月莅临,昔日重现的感动伴随着短暂人生的每个值得铭记的瞬间。
满满一铝饭盒的米饭和一份需要自己重新加工调味的素炒豆芽,对一位青春期的少年是远远不够的。
那个年纪的尹仲觉得自己好像每天都不能没有肉,但多少有一些就可以,似乎可以解那种那个年代人人都会有的馋涝。
连馋涝这个词都已经老旧过时了。
馋涝,或者川人所谓的槽口,两个词意思大抵相近。
而槽口更是动物性十足了,意思就是人对极度缺乏极度向往的肉食一种强烈的渴求状态,这种渴求可能是心理的也可能是生理的,更多的是兼而有之,这就要归因于那个特定的年代了。
少年的尹仲去街边买了一点猪头肉,在他的感觉里,其实切几片就够了,他主要想吃拌菜里的折耳根,洋葱,脆豌豆以及海带丝而已。
这些东西单单一样提出来,尹仲好像都觉得兴味索然。
可是当它们和适量切得薄脆口感浓郁的猪头肉拌在一起,加上那鲜香的辣椒油,小葱,香醋,少年的尹仲突然觉得人生一切都豁然开朗了,就为了这一盘珍馐美味而活,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