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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景迟抿了抿唇,“来年开春,我带阿娇回临川看桃花可好?”
他伸出手去,将她的手攥入掌心。
沈余娇抬眼看向他,眸子里含着几分泪,叫她本就标致的面容更显得楚楚动人:“……殿下有心了。”
冬日的汴京城虽然寒冷,但人心有情,自然也就叫人觉得暖了许多。
聂景迟不知为何,兴许是前世有债未偿,他总觉得自己冥冥之中似乎亏欠了她许多。
因而在当年望见她的第一眼,便觉得一切早是天定。
他寻不到由头,只觉得能为她多倾几分心力,也算是一种抚慰了。
“看来,这便是殿下为臣妾准备的惊喜了?”
沈余娇笑着瞧他,聂景迟亦笑着回答:“若只是如此,阿娇未免太看轻我了。”
“既如此,臣妾便更要好好期待了。”
那边程原派去的人悄悄从房檐上头跟着聂景迟二人到了丰乐楼,透过掀起的屋瓦,瞧二人在酒楼厢房里宴饮正酣,抿了抿唇有些尴尬地放下了瓦片。
梁上细微的响动未被聂景迟察觉,却没有逃过沈余娇绷紧着神经的耳朵。
她微蹙起眉,抬头看向房梁之上。
初莺在一旁好奇道:“娘娘在看什么?”
“没什么。”
她摇摇头,眼神里却难掩有些愠怒的神色,“你也坐下,且同我们一道吃些罢。”
宴饮过后,聂景迟便带着沈余娇去了瓦肆。
“阿娇可曾看过木偶戏?”
聂景迟轻飘飘一句问话,倒将沈余娇的记忆拉回了过去。
她也曾坐在父皇膝上看过艺人们进献的木偶戏,但关于大琼宫门之内的那一切,她已经不愿再多提及,便也只得踌躇了片刻道:“……不曾。”
聂景迟牵着沈余娇的手走向戏台,带着她寻了个好位置坐下。
“阿娇住在琼玉楼多年,后来又到了宫里,这汴京城许多寻常玩意儿,对阿娇来说,想来是稀奇得很吧?”
沈余娇目光移向他,眼神闪烁,他却极郑重地握紧她的双手继续道:“今日,我便带着阿娇将汴京城里的好东西瞧个遍。”
她不记得这个白日他带她去了多少地方,只记得坊市街巷间应接不暇的各色物什,琳琅满目地铺陈在她眼前。
确实是在宫里少见的东西,相比起宫中常赐予女眷的名贵华丽的珠翠抑或精致细腻的锦绣绸缎,她实在更喜欢这些充满了市井烟火气的寻常物件。
聂景迟挑了只黑檀木簪子,簪头以朱砂在雕刻而出的红梅花朵之上涂抹了鲜艳的色彩。
他将它插入她发间,笑意温柔。
二人忽然被一束光晃过眼眸,她转过身去,原来不知何时,城中竟已是落日西斜。
今日天气难得晴好,霞光在她发梢肩头落下柔柔的暖黄色光晕。
她的眉睫在夕阳映照之下扇动着,看得他不觉失了神。
“阿娇这副模样实在动人,”
他笑着开口,抬手抚过她鬓边发梢,“我想把它好好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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