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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黎承睿强迫自己别开眼，轻咳一声，然后竭力用与平时一样的语调，重新对眼前的少年发问：&ldo;林翊？差两个月十七岁，玛丽诺教会中学的学生？&rdo;

名为林翊的少年有些木讷，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别人的问话。

他微微低着头，轻咬的嘴唇泄露出他的胆怯，这是一种普通市民觐见执法人员常见的反应，还有小门小户出身的男孩在生人面前特有的紧张。

黎承睿边上重案组的同事不耐烦了，提高声调说：&ldo;林翊，阿sir问你话呢知不知道？&rdo;

少年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往回缩了缩脖子，随后如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般，慢慢地，弧度机械地点了点头。

&ldo;说话啊，哑巴了你？！

&rdo;

&ldo;阿sa，小声点，别吓坏小朋友。

&rdo;黎承睿无法抑制地盯着这个少年，像舔过一样将他所有的表情和动作都收入眼底，他清清嗓子，有点舍不得别人吼这个少年，不由得就出声阻止。

&ldo;是，黎sir。

&rdo;阿sa道了歉，退到一边。

&ldo;林翊同学，我们现在调查的是犯罪案件，需要广大市民配合才能抓到坏人，所以你有义务将你知道的说出来，不得隐瞒，明白吗？&rdo;黎承睿一边目不转睛地看他，一边尽可能和颜悦色地问，&ldo;你看看桌上的照片，然后告诉我，你认识照片中的男人吗？&rdo;

少年在他温和的言语中得到鼓励，点了点头，他伸出一只手，手指白净精美，悄悄地将桌上的照片拨到自己眼前，看了看，用缺乏起伏的声调说：&ldo;是陈sir。

&rdo;

&ldo;他是谁？&rdo;

&ldo;我们班以前的国文老师。

&rdo;少年低低地回答。

&ldo;还有呢？&rdo;

&ldo;他还是信义会的义工。

&rdo;少年抬起头，鼓起勇气一样补充了一句，&ldo;他很好人的。

&rdo;

黎承睿发现自己非常享受这个少年有些呆板的表情下低柔的声音，那声音还带着变声期男孩的沙哑，但却有别样的清澈干净，就像他以前在美国玩徒步时亲眼目睹过黑色泥沙夹道间一道亮泽动人的小溪。

他的声音也跟着放柔，像怕吓到这个少年似的，黎承睿用他的警察生涯中前所未有的耐心对这个少年说：&ldo;你喜欢你的老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