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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凝视她的眼睛,“找不到大祭司那一支,找到了也未必能求到,救不了夫人……真的不烦?不担心?”
即便是黑夜中,那双杏眸也幽幽若水,一片雪花落到那蝉翼般的睫毛上,她轻轻眨了眨,便掉了,这无意识的动作却透出几分莫名的可爱和惹人心怜来。
凌飞的眸光更柔了。
沈霓裳已经转过了首,视线依然看向无尽夜空,语声轻轻:“烦闷过,也担心过。
可这并不能帮忙,人的心绪有限,我若在这上头把心绪分了去,只能于事无补,反而是妨碍。
人都有控制不了情绪的时候,可那个阶段,我已经过了。”
冰川下的幻境让她再次体会了一次生死,同时也让她明白,对于那些真正在意她的人而言,最好的报答不是别的,而是她好好的活着。
而对于她自己而言,最好的报答除了铭记,也是活得像她自己。
不要迷失,不要沮丧,也不能自怨自艾。
“那以后还会有别的烦闷和别的担心么?”
凌飞凝望她问。
沈霓裳笑了,侧首看他:“会。”
凌飞挑眉:“不是想明白也看明白了么?”
“我是人,是人便有心不由身的时候。
何况,知道和做到是两回事,哪里那么容易?”
沈霓裳抿嘴含笑,雪风吹起发丝一缕,眉眼愈发盈盈若水,清澈动人,“再者,人活着之所以是活着原本就是该体味百般滋味,我只是会尽量的控制,不让不该有的情绪影响自个儿该有的判断罢了。”
“生死攸关一场,所以堪破?”
凌飞唇角弯起一抹弧度,半是调侃半是深邃。
“也有你们的功劳。”
沈霓裳笑了笑,没有否认这个因素,“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从你们身上也学到了不少。”
雪族五人歇息在近前,两人都心知肚明,都没有涉及一些隐秘隐私的话题,只淡淡闲话。
凌飞朝沈霓裳垂落的左袖位置微微落了一眼,不过只很快一眼就移开:“我先进去了,风雪太大,你也别呆太久。”
沈霓裳没有回话,只含笑轻轻颔首。
凌飞回到洞中拉开毯子躺下,睡在他身侧不远处的罗才睁眼小声问:“你跟丫头说什么呢?那头——可是有人,没说不该说的吧?”
“什么是不该说什么是该说的,不如你教教我?”
凌飞半笑不笑。
罗才干笑不接话。
罗才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个,担心的也不是这个。
无论沈霓裳还是凌飞都是七窍玲珑心,分得清轻重,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提到什么不该提到的话题。
罗才担心的是凌飞会不会察觉到什么。
罗才心里也有些不明白。
沈霓裳那样聪明的人,今日那样直言不讳的让凌飞同二丫避开,凌飞是何种性子,沈霓裳就不怕凌飞多想?还是说沈霓裳心里有别的打算?
而方才凌飞果然跟了出去,罗才心里说实话还悬了半颗心起来,凌飞那性子,他还真怕两人说崩了,这个当口弄得内讧可不是件好事。
而凌飞好生生回来了,看模样也不似生气过,罗才这才安心下来。
这两个年轻人的行事都让他看不明白……罗才还真有些搞不懂了。
难道自个儿真个老了?
罗才几分伤感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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