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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大人心肠虽好,却对查案之道不甚精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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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方落,他眼神忽地一亮,伸手拈起了地上一样东西。
那是一方帕子,正落在女尸身旁。
暗淡光线下,他将那帕子翻来覆去看了看,又放在鼻端嗅了嗅,最后竟毫无愧疚地塞进了衣袖之中。
校尉看得一阵恶寒,瞪着同伴道:&ldo;说什么皮囊骸骨,这样的惨状,难道你毫无恻隐之心?&rdo;
&ldo;天地不仁,万物刍狗。
李某只是个寻常生意人,管不得许多。
&rdo;一面说着,青衫男子一面起身,不动声色地袖起双手,&ldo;有此心,无此力,恻隐且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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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温和低沉,在这凄凉寒夜中听来竟有淡淡寂寥。
雪光映照下,男子面容清冷,甚于冰雪。
尉迟方一怔,来不及咀嚼他话中之意,冲口道:&ldo;管他有力无力,救得一人便是一人,帮得一时便是一时。
总不成见危不救,遇难不帮?&rdo;
如露亦如电的光芒从李淳风眼中一闪而过,像是诧异,也像是赞赏,笑意从他唇边浮现,瞬间散开,仿佛春阳和煦,令整张面庞都变得和暖起来。
&ldo;尉迟,你真是个出人意料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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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对方在取笑自己,尉迟方不由得愠怒:&ldo;笑什么,我说的可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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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风正要回答,突然脸色一变,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
校尉侧耳倾听,隐隐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似乎是断断续续的琴声,不成曲调,其中又夹杂着车辆的辚辚声响。
他满怀诧异地抬起头,却看见前方有一点光亮忽明忽暗,飘飘荡荡。
那是一盏灯笼,用竹竿挑着,挂在一辆马车之上。
车上无蓬,胡乱覆盖着芦席,车轮从雪地上碾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单调声响,于静处听来,如同金属摩擦一般刺耳。
这正是城中运送尸体的车辆,奇怪的是车前只有一匹老马低头缓缓行走,竟然看不到驾车人。
虽然胆大,乍见这般景象尉迟方也免不了心中发毛,手不自觉地握住了刀柄,却被另一人按住了,一转头,便见酒肆主人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
那车在乱葬坑边停住了,猛然间车上芦席掀起,一人从尸堆中坐了起来。
尉迟方失声呀了出来,那人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跳下车,举起灯笼,蹒跚走到坑边。
灯笼模糊光线映出一张极瘦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张人皮包裹着的骷髅。
纵横交错的皱纹完全占据了这张脸庞,仿佛刀刻斧凿,连五官都深陷在这些纹路中,整张脸如同在太阳下龟裂的泥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