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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宾们都在一个宽敞的客厅里等候,里面有豪华沉重的家具,尽头处还有一个巨大的壁炉。
架子上零散摆放的花束一点儿也没能缓解屋里清冷的氛围,也没能为在场的来宾那令人不自在的沉默增加任何热烈的气氛。
我迅速地数了数,二、四、六、八、十。
十个人,五对,再加上达席尔瓦和我。
一共十二个人。
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似的,马努埃尔对我说:
&ldo;还有人没来,一个德国贵宾,很快就会到的。
来吧,艾瑞斯,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rdo;
到目前为止的人数比例几乎是完全平衡的:三对葡萄牙人,两对德国人,再加上还没有来的那一对。
不过也就只有人数是对称的,因为其他的一切都显得特别不协调。
德国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庄重、谨慎,跟这个地点与场合很相符。
他们的妻子也并没有浑身珠光宝气,穿着精致而有品位,气质自信从容。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葡萄牙人,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男人们穿着高档的呢绒西服,但是身材实在太差,使衣服的气质大打折扣:典型的农夫体型,腿短,脖子粗,宽大的手掌上长满了茧子和破碎的指甲。
三位男士上衣口袋里都别着几支光彩夺目的金笔,一笑起来,就露出嘴里金光闪闪的假牙。
他们的妻子同样外形粗鄙,踩着光亮的高跟鞋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虽然她们肿胀的双脚几乎塞不进秀气的鞋中。
其中一位戴着一顶极其难看的帽子,另一位的肩膀上搭着一件巨大的皮质披肩,不停地往下掉。
而第三位,每吃完一个卡纳佩小点心就用手背蹭一下嘴巴。
在到达之前,我错误地以为马努埃尔邀请我参加这次派对,是为了在他的宾客面前炫耀我,把我当成一件富有异国情调的装饰品,来显示他既有权势又有魅力的男性地位,同时也可以帮他招待在场的女宾们,跟她们聊一聊时尚,讲讲在西班牙的德国高官的趣闻轶事或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然而,一感受到这里的气氛,我就知道自己错了。
虽然达席尔瓦把我当成另一位客人来接待,但是并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群众演员,而是要我跟他•-起主持这次派对,帮助他更精准地驾驭那些特殊的客人。
我的角色将是德国女人和葡萄牙女人之间的一扇合页,在她们之间架起一座桥梁,要不然这一晚上,这两派女士除了大眼瞪小眼根本没有办法有任何交流。
既然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那帮先生们商量,那么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定就是身边坐着一群无聊的女人,一肚子怨气,急切地希望丈夫们带她们离开。
所以他才需要我,要我助他一臂之力。
前一天我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他及时地接了过去:可以说我们实现了双好吧,马努埃尔,我会给你想要的,我心里想,不过希望你也给我想要的。
为了让一切都像他预计的那样顺利进行,我把自己的恐惧压缩成一颗小药丸吞进肚里,亮出了那个虚假的我最令人目眩神迷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