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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5页）

我从心里感激你。

&rdo;&ldo;这是我应尽的义务，春玲!你对我的帮助也很大呀，你…　&rdo;他的声音发颤了。

　　&ldo;你先别急，&rdo;春玲越来越激动了，&ldo;老实说，我原先对你有不好的印象。

不过向你提过意见以后，你改正得不错，工作比过去强多啦!这些，我看得清楚。

你给我的信，我也想过…　&rdo;　　&ldo;你同意?&rdo;孙若西站起来，两手在发抖。

　　&ldo;我…　&rdo;春玲顿住了，慢慢地摇了摇头。

　　&ldo;春玲，亲爱的人!&rdo;孙若西猛冲上来，抓住姑娘的手，激动地说，&ldo;你有话尽管说，只要你爱我，就是叫我赴汤蹈火，孙若西决不畏惧!说吧，玲!为了我们伟大圣洁的爱情，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能摘下来!&rdo;　　春玲本能地把被他握着的右手抽回来，离开椅子站起身，说：&ldo;你不要赌咒发誓的，为我个毛丫头也不值得。

咱们先谈一件大事情!&rdo;　　&ldo;大事情?&rdo;孙若西有些诧异，&ldo;什么事比我们的爱情还重要?&rdo;　　&ldo;我想动员你去参军。

&rdo;春玲明快地回答。

　　孙若西象听到霹雳，浑身一震，眼睛突然瞪大，惊惶失措地看着她，声音含混地说：&ldo;你，你说什么呀?&rdo;&ldo;参加子弟兵!&rdo;春玲紧盯着他的脸。

　　&ldo;哦，哦…　&rdo;孙若西回身走到床边坐下来，努力掩饰内心的慌乱，强作笑容道，&ldo;这个事，好，我考虑考虑。

&rdo;&ldo;孙老师，&rdo;春玲恳切地说，&ldo;军队急需扩大，解放咱们全中国!你想想，我们能不赶快上前方吗?&rdo;　　孙若西努力搜索反驳春玲的理由，他要做到既表现进步又不去参军。

他很自如地说：&ldo;春玲，道理我明白，我也有过打算…　&rdo;　　&ldo;你打算参军?&rdo;春玲露出喜色。

　　&ldo;不对棗&rdo;孙若西拖着长腔，郑重地说，&ldo;我是教员，一切行动听从组织，上级如果需要，一定会调我。

我想我们解放区的文化事业还不发达，教育工作人材更缺乏，我是离不开身的!&rdo;　　&ldo;这不要紧，&rdo;春玲紧接上道，&ldo;这次大参军要动员一切力量，区上、县上都要把青年干部抽上前方，教员也在里头，只要你报名，我保证会批准!&rdo;　　孙若西一时找不上话对答，沉吟一霎，慷慨有力地说：&ldo;当个人民战士，那是最光荣了!我非常羡慕解放军，一个个英勇无比，身强力壮!不过棗&rdo;他突然愁眉苦脸地叹道：&ldo;唉!身强力壮，我可是望尘莫及，不够条件哪!春玲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有胃病，关节也不好，阴天下雨就痛，有时会麻木。

这…　&rdo;他吸起冷气，好象真的痛起来了。

春玲的心已有些凉了。

她皱起眉头，严正地说：&ldo;孙老师!我若是没全认错你的为人的话，还盼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一不逼你二不难你，动员青年上前线是人人都有的责任，你实在不乐意，我也不能勉强!&rdo;　　&ldo;唉，这叫我怎么办啊?&rdo;孙若西哀怜地看着她;忽又靠近春玲，柔声地说：&ldo;春玲，我最爱的人!这参军我实在有困难!你知道，我喜欢你呀!没你，我的呼吸都要停止…　咱们先不谈参军，这事关系很大，等我好好考虑一番。

你先回答，同意和我订婚吧!&rdo;　　春玲见他伸出手，就把自己的手挪到背后去，毅然地回答：&ldo;正因为这事关系重大，我得先看透你的作为，才能谈婚姻!&rdo;　　&ldo;难道说，你就非爱当解放军的人不可?&rdo;孙若西强硬起来。

　　&ldo;对，我爱解放军!&rdo;姑娘毫不隐讳和害羞，&ldo;在现时，青年人是好是坏，就看他愿不愿意上前线!&rdo;　　孙若西嘴张了两张，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怔怔地看着春玲，想找出攻破她的缺口。

他瞅着她那紧紧绷着的赤红的嫩脸，上面象下了一层霜，眼睛微眯着，闪射出强烈的光芒。

孙若西畏缩起来，生起逃跑的想法。

但他又想到春玲演戏的丰富感情，演哭真落泪的情景，和她对他的好感，立刻又恢复了冲锋的信心。

　　春玲见他呆了一会，忽然呼吸急促，垂下了头;她有些吃惊地问：&ldo;孙老师!你…　&rdo;　　&ldo;没什么，没什么!&rdo;孙若西声音喑哑，掏出手帕，拭着眼窝，&ldo;春玲啊，我对你说真心话，我不想参军，一百个也不为，只是为了你!&rdo;　　&ldo;为我?&rdo;春玲的身子不由得震动了一下。

　　&ldo;是啊，都为你!&rdo;孙若西做出揪心扭肠的姿态，飞快地说，&ldo;我最爱的人!你把我的魂都勾去了!我把心扒给你看看，这里…　&rdo;他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厚本子，翻开送到春玲面前：&ldo;这都是为你写的日记，作的诗!你叫我去参军，我怎么能去啊!你想，子弹没有眼睛，不会知道我家里有个世界上绝美的情人而不向我身上打。

你，亲爱的人!愿意自己的丈夫死吗?你愿意年轻轻的当寡妇吗?够了，这些太可怕了!春玲，我心上的花!打仗的人有的是，少我一个革命一样成功。

我们在后方安心地过吧!工作我们在一起，生活在一起，你说该有多末幸福啊!亲爱的人，你该明白了吧?&rdo;　　在孙若西倾诉衷肠的同时，春玲的心里很快燃起熊熊的怒火。

她真不敢相信，在进门前还给她进步的印象，攫取着她的一份情意的孙若西竟是这样的东西!他那白净面皮这时看起来是那样的龌龊。

激怒使姑娘感到窒息，她右手紧揪胸口的衣襟，左手攥得发痛。

她脸色惨白，眼睛瞪得象杏子样圆，细眉两梢挑起来。

春玲不但为怒火焚烧，同时感到受了莫大的侮辱。

春玲那怒焰炯炯的眼睛逐渐在合拢，泪珠滚出来，顺颊滚落。

她的嗓子被灼热的东西哽住，一时说不上话来。

　　孙若西见姑娘流泪了，心里欣喜自己的高妙，亲切地说：&ldo;春玲，我知道你的处境，不要生气。

咱们订了婚，到夏天去烟台我爹那里结婚。

棗啊!那可是个美地方，有山有海…　&rdo;他伸手拉她。

　　春玲厌恶地迅速躲开他的手，转身跨出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