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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9页）

&rdo;　　&ldo;你急什么，听我说呀，儒春!人不是从生下来就是那个样。

象你，年轻轻的要进步还不容易?想想咱俩小时候的相处，你救我出水的情景……唉，我的心……可是，这一时期为你不争气，我的心分了些……这，这是我的不对，帮你进步不尽心。

以后，我愿意……愿意帮助你。

&rdo;　　儒春瞪大眼睛望着她，感动地说：&ldo;那，那算你好!&rdo;&ldo;我没啥好的，&rdo;姑娘脸上闪出羞赧，望着他那流露出淳朴天真满含情意的脸，心里一阵烘热。

春玲加重语气说：&ldo;儒春，你象现在这末待下去可不行，你要进步，要革命!&rdo;儒春咂了咂嘴，象有话说，可是只叹了口气。

　　&ldo;莫非你思想还不通?&rdo;春玲紧追一句。

　　儒春摇摇头，说：&ldo;一个青年人，谁愿意顶着落后帽子过日子?看着你们那些人，我也眼热。

过去你和我说的话，我也老记在心里。

以后，人家看不起我，你也不理睬我了，我就不知怎么办好啦!&rdo;　　&ldo;怎么办?离开你那落后的家，参加革命，到前线去打反动派。

&rdo;　　&ldo;这事，我也想过……可就是俺爹……&rdo;　　&ldo;又是你爹，&rdo;春玲的气又上来了，&ldo;你爹落后你跟他落后，你爹死了，你也跟他进棺材吗?我早和你说过，你要把身子挺硬，跟他作斗争!&rdo;　　&ldo;和爹斗争?&rdo;儒春犹疑地摇摇头。

这话春玲过去也对他说过，但儒春没敢接受，更没见诸行动。

老东山严厉的家教从来就是：父亲就是儿子的主宰，父亲的话是金口玉言，儿子应该唯父命是从。

老东山开口闭口教训儿子&ldo;没爹哪来的儿&rdo;，教训得儒春认定服从父亲乃是天经地义的死理。

近几年来，他对这个信仰虽然也渐渐的有些动摇了，但老东山的统治还是强有力的。

　　春玲紧看着他说：&ldo;怎么，你又怕啦?&rdo;　　&ldo;这不能单怨我，春玲!&rdo;儒春又为难又着急地叫了她的名字，&ldo;我没有象你那样的本事，是我熊;可是我爹棗谁挨上谁知道，你没挨上你自然不知道。

他……唉!你哪里会明白!&rdo;　　春玲生起一股同情他的感情，声音放软和了：&ldo;你爹是顽固、厉害，可是也不能为他挡住咱们在前奔的路!咱们要有勇气，向他……&rdo;　　&ldo;儒春棗儒春棗&rdo;从村里传来呼喊声。

这声音是那样粗犷、坚硬，带着要压倒一切的威力，惊震得南山都发出回声。

　　儒春身子一抖，神情紧张地说：&ldo;俺爹叫我!&rdo;转身就走。

春玲拉住他的衣袖：&ldo;等一会。

&rdo;　　&ldo;不行，回去晚了他要上火!&rdo;儒春着急地说。

春玲怒从心起：&ldo;晚回去一会他能吃掉你!&rdo;　　呼唤儒春的声音，象在叫魂一样，一声比一声高地传来。

儒春更急了，向春玲恳求道：&ldo;春玲，你不知道，这两天，我爹不让我和哥同外人多说话，叫他知道我和你在一块，更不得了啦!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也想参军去，你只要说通我爹，他一松口，我立时就走。

&rdo;　　&ldo;好吧，你可要站稳立场，你爹那道关有我破!&rdo;春玲大声说。

　　&ldo;你可别、别强迫他啊!&rdo;儒春跑着回头说，&ldo;春玲，别生我的气!要不，明天中午，你还在这等我……&rdo;　　春玲望着儒春飞快跑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坐到石礅子上……　　一只丰满的手，轻轻搭在春玲肩上。

春玲一转脸，见是淑娴，她身子本能地向一旁挪挪。

　　&ldo;玲妹，看脸晒得这末红!&rdo;淑娴亲昵地说，偎在她身边坐下。

她见春玲那紧皱起的眉头，身前撕碎的一堆干草，关切地问：&ldo;怎么样?不行吧?&rdo;　　&ldo;儒春自己没问题，只是他爹……他不敢向他爹作斗争。

春玲平静地答道。

　　&ldo;是啊，就是儒春敢斗争，也过不了俺大爷的关!&rdo;淑娴深有同感地说，又道：&ldo;春玲呀!我看你少找些气生吧，参军少他一个没关系。

&rdo;　　&ldo;淑娴姐，事不能这末看。

&rdo;春玲摇摇头，&ldo;要是大家都这样想：少一个没关系，那不是一个当解放军的也没有啦?我正在设法去说服东山大爷，你快帮我出点主意吧。

&rdo;&ldo;我有这个本事，就不为自己的事发愁了!&rdo;淑娴急忙摇头。

她又关心地说：&ldo;玲妹呀，这事你还要好好想想，你真爱儒春吗?&rdo;　　&ldo;他能进步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他断线?&rdo;春玲回答。

淑姻把憋了好久的疑问说出口：&ldo;春玲，我真不懂你这个人，你不是和孙老师挺好吗?他哪一点不比儒春强?&rdo;春玲的脸突然变得冷冰冰的，愤恨地说：&ldo;孙若西!他，他不是人!&rdo;　　淑娴很是惊讶，想不到春玲对孙若西的态度变得这样快。

　　她不解地问：&ldo;你和他闹别扭啦?他得罪你啦?&rdo;&ldo;不，不!谈不上和他闹别扭……算啦，过去的事不提啦!&rdo;春玲平静下来，眼光凝视前方，深沉地说，&ldo;淑娴姐，我的心象面镜子样清楚。

我爹说的，看人不能看外表，要看他骨子里。

爱一个人，要爱到地方。

你说，儒春这青年，不爱说话，只知劳动，人又诚实，就是思想不开窍，这是他爹的过!我要是能把他拖出那死气沉沉的顽固家庭，他不就变好啦!军队真出息人，你看冷元大爷家的我吉福哥，前年回来，已当上指导员，有文化有政治，真了不起呀。

可早先他在家给地主当长工，懂得什么呢!所以说儒春能参军就表示他进步啦，能变成好样的!你说对吧，淑娴?&rdo;　　淑娴望着春玲兴奋得红艳艳的脸，点了点头，可是，接着又摇了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