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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挺嫌弃地看了裴戎一眼,“坐不住了就睡去吧,反正今年放鞭炮也指望不上你了。”
裴戎哭笑不得,“不能放,我看看热闹还不行么?”
见这爷俩又斗上嘴了,慕容轻起身去厨房泡了一壶菊花茶。
大冬天的,屋里有点儿燥,晚上又吃的大鱼大肉的,该清清火。
至于他和裴戎之间那个小小的插曲,慕容轻心想,其实还是自己的问题,是他想太多了。
放完鞭炮,又象征性的吃了几个饺子,这大年夜就算是进行到最后一个环节: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裴老到底是上岁数的人了,熬不了夜,先回去睡了。
裴戎从医院回来之后就被裴老安置在了原来自己住的那间主卧。
因为主卧有独立的卫生间,他这个病号洗漱什么的也方便些。
主卧对门就是客房,客房左右两边是书房和裴戎的房间,裴老这两天就搬去裴戎房里住着了。
因为家里有个病号的缘故,裴老睡觉的时候特意把卧室的门敞开着,大概是担心裴戎半夜会有什么事,怕关着门听不见动静。
这个细微的举动带给慕容轻的是一种全然陌生的震动。
这样一种来自长辈的、沉默却细腻的关爱,是慕容轻从未体会过的温情。
慕容轻不由得心想,若是他的爸妈一直活着,若是他和小六从小就长在他们的身边,他们的父母大概也会像裴老这样,一边嘴里抱怨着孩子不听话,一边又细心地留意着他们在生活里的最细微的需求吧。
这样的一种关怀,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
慕容轻蓦然觉得遗憾,原来,在他成长的过程中竟然缺失了如此重要的一种体验。
裴戎关了电视,侧过头问他,“想什么?”
慕容轻摇摇头,“我扶你回房间。”
裴戎点点头,抬起手臂无比自然地搭在了慕容轻的肩膀上。
慕容轻不出意外的又是一僵。
裴戎厚着脸皮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察觉,手臂微微使力,站了起来。
试探着将慕容轻朝自己方向带了带。
慕容轻被动地朝他这边走了两步。
大概是裴戎的表情动作都太过自然了,慕容轻也慢慢放松下来,抬起手臂搭在裴戎后腰的位置上。
裴戎的脚步顿了一下,一阵酥麻的感觉从无意间被触碰的地方蔓延开来,顺着脊柱飞快地窜上了大脑皮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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