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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2页）

季三昧问：&ldo;你知道什么是死吗？&rdo;

向小园懵懂地摇了摇头，引得季三昧一阵大笑。

然而事实证明话不能乱说，在一年之后，刚满三岁的向小园差点死了。

季三昧在挑灯温书时听到外头有异动，像是细微的风箱抽动声，他心觉有异，起身拉开了门，向小园孱弱的身体就顺着开门的方向倒入了书庐里，捂着喉咙，窒息地蜷成虾米状，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呕吐喉音。

季三昧扑倒在面白唇青的向小园身上，粗暴地撬开了向小园冰凉嫩软的唇畔，嘴对嘴把卡住他喉腔的污物吸了出来。

向小园高烧七日，死里逃生，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ldo;……刚才那个感觉是&lso;死&rso;吗？好像也没什么。

&rdo;

这话的作死程度，季三昧给他满分。

要不是看向小园身子虚透了，季三昧绝对会把他倒吊起来用藤条抽一顿屁股：&ldo;你大半夜不睡觉，跑书庐来作甚？&rdo;

&ldo;我每晚都来。

&rdo;向小园说，&ldo;我看着爹爹窗上的影子才能安心，不然我睡不着。

&rdo;

饶是伶牙俐齿如季三昧，也被这孩子的执着堵得哑口无言：&ldo;外头更深露重的，你身体不好，这么一宿一宿地熬着，不要命了？&rdo;

小孩的眼里满是摇荡的碎星：&ldo;我白天能在房里睡一整天，可是爹爹有的时候好几天都合不了眼，小园心疼爹爹，就想陪着您。

&rdo;

季三昧不语。

……为了能和沈兄并肩而立，他累一点又有什么不好，他一千一万个甘之如饴。

向小园不知道季三昧心中所想和他心中所想并不是一回事，他摸了摸自己被吸吮得微微发肿的唇，露出了傻气的微笑：&ldo;爹爹，再亲亲我罢。

&rdo;

虽说他疼宠小孩儿，但季三昧却不爱惯熊孩子的臭脾气，当即起身道：&ldo;你若是再不爱惜自己，那就一辈子就不要亲了。

&rdo;

向小园又急得要哭了，甚至顾不得自己身子虚软，扑挂在季三昧怀里，含糊不清地声声唤着&ldo;爹爹&rdo;，转眼间就哭成了个小泪人儿。

季三昧板着脸：&ldo;……你听到了吗？&rdo;

小家伙呜呜咽咽地说自己听到了，季三昧才松动了面色，重新把小孩儿抱在怀里，亲了亲脸蛋。

小家伙带着浓重的哭腔，说：&ldo;我听话的话，三昧爹爹就不会亲别人了吗？&rdo;

哦豁，刚学会说话，就知道跟自己讨价还价了。

季三昧轻描淡写地打了一套太极：&ldo;看你表现了。

&rdo;

……为了能让季三昧只亲自己一个，向小园的表现的确是很好了。

向小园的身体底子太差，根本不适合修习任何仙法，他就借阅了与咒术相关的书籍，一字字学习起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几个喜欢小孩儿的女弟子想来找向小园说说话，他亦是闭门不出。

几年间，他只和季三昧说话，而季三昧为了不引发向小园的气喘，竟然能做到在他面前不吸烟。

&ldo;父子&rdo;两人的相处相当融洽。

向小园启蒙时期学习的第一个词是&ldo;季三昧&rdo;，接下来就是各种繁缛复杂、曲里拐弯的咒纹符号。

他一边认字，一边学咒术，因为正道并不排斥咒师的存在，季三昧就默许了他这么一点点小爱好，也不指望他出人头地，只希望他有门技艺傍身就好。

直到向小园使用咒术扭断卢家云爱子的双臂前，季三昧都以为他对咒术仅仅是爱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