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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3页）

&ldo;他以前骑着自行车，带着我，经常走这条路，我们离开这里也十多年了吧‐‐这里变了很多，&rdo;顾关山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水光。

她轻声说：&ldo;我爸唱歌声音很大，特别混不吝，谁都不怕，所有人都看着我们，我爸就把头上的小帽摘下来，对他们行礼……我那时候还小，在后面的小孩坐的小凳子上坐着，呱唧呱唧鼓掌。

&rdo;

沈泽怔怔地望着她。

顾关山温和地笑了笑：&ldo;有什么可惊讶的吗，沈泽？&rdo;

&ldo;我小时候，我们家很穷。

&rdo;顾关山温文地道，她的侧脸几乎融进了夜色和迎春花里：&ldo;他们管我管的很严，那时候确实也没什么收入来源……我妈读博没有收入来源，一个月导师给九十块，我爸就是个普通语文老师，一个月工资二百一十块人民币，他们给我买一件羽绒服就花了一百二十八。

&rdo;

沈泽：&ldo;……&rdo;

&ldo;他们那时候很好的。

&rdo;顾关山轻声说，&ldo;发疯也是后来的事情，我有时候很怀念我小时候，他们那时候还不会打我，有时候会夸我画得好……当然了，也没那么好，他们逼我还是逼得挺紧的。

&rdo;

她笑了起来，沈泽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顾关山说：&ldo;……但是那些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rdo;

&ldo;我爸不会再骑那辆后面有我的座位的破自行车，&rdo;她安静地说，&ldo;也不会再唱歌了。

信天游啊，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场雪啊，轻轻地告诉你啊……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啊……他都不会再唱了。

&rdo;

沈泽那一瞬间心酸到几乎窒息。

他沙哑地问：&ldo;顾关山，我一直很想问，你恨他么？&rdo;

&ldo;恨？&rdo;顾关山愣了愣，反问：&ldo;……沈泽，你问我恨不恨我爸？&rdo;

顾关山笑了起来：&ldo;我对他的恨都是很短暂的，人生很短，我没有太多的力气给他。

&rdo;

沈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他问：&ldo;……那你不恨他？&rdo;

顾关山闻言，沉默了一下。

&ldo;我把他赶走了。

&rdo;顾关山平静地说：&ldo;从我的世界里，彻底赶走了……尽管有时候，就像刚刚，我会突然想起他以前的模样，他大声唱歌的样子。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