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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第3页）

&ldo;当然，关山不知道。

我没有告诉过她。

&rdo;顾远川淡淡地说，&ldo;可能她还有一些浅淡的记忆，记得她的父亲曾经在深夜的桌前写东西，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写作，到了后来，就变成了要养活自己的家庭。

&rdo;

顾远川看着沈泽：&ldo;说来也是好笑，沈泽，我以前曾经是个诗人。

&rdo;

沈泽礼貌地说：&ldo;……我知道。

去年我偶然看到了您的诗集。

&rdo;

&ldo;现在还有啊……&rdo;顾远川怀念地说：&ldo;是在旧货市场看到的吗？‐‐我以前的确是个写诗的人。

&rdo;

&ldo;孩子妈是个标准理工科的脑子，比起那些诗诗意意的东西，更喜欢他们实验室里的那些数据和报表。

&rdo;顾远川淡淡道：&ldo;关山那么喜欢画画，喜欢画那些好看的东西，那些艺术细胞，其实是从我身上来的。

&rdo;

&ldo;我大学毕业之后……先是当了几年的中学教师，一边写诗，&rdo;他说，&ldo;我喜欢写诗。

可是沈泽，这世上每一件事，都不是说&lso;喜欢&rso;就能办成的。

&rdo;

&ldo;孩子妈要读博，孩子要上幼儿园，北京生活成本很贵。

&rdo;顾远川嘲弄地说：&ldo;本身日子就非常困难，而我只有关山一个孩子，我爱她爱得如珠如宝，从她是个孩子起，我就把我能给她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rdo;

沈泽忍着上涌的酸楚，嗯了一声。

顾远川嘲讽地说：

&ldo;然后，关山奶奶生病了，肺癌，鳞状上皮细胞癌，晚期。

&rdo;

&ldo;肺癌这毛病挺有意思的，早期中期一点症状都没有，可一旦开始咳嗽，就是晚期，治都治不了的。

&rdo;顾远川说。

&ldo;……可那是我妈。

&rdo;

沈泽无意识地捏紧了自己手里的杯子。

顾远川带着一丝不可察的哽咽，像是在和自己对话：&ldo;‐‐那是养了我二十多年的人，我怎么可能不治？&rdo;

&ldo;十五年前，我一个月工资八百块。

&rdo;顾远川说，可声音里仍有丝难以言说的颤抖：&ldo;孩子妈读博，她的导师慷慨，一个月也就三百块补助。

我们两个人加起来，一个月还不到一千二，还有个孩子……我们怎么治得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