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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静静地听着,看上去无动于衷,不知道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感情,还是因为父亲的那些话对她来说无关痛痒。
她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姿态,让人无法解读她的思想。
她脊背挺直,穿着那件我从没见过的做工一流的衣服。
这一定是用其他女人做衣服的余料做成的,这些女人不只有比她更多更好的衣服,也有比她更好的运气。
而他,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她的冷淡泄气,继续说:
&ldo;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相信我,但是我真的……现在我感到自己来日无多,开始从心底里后悔这么多年来没对你们尽过责任,甚至都不认识你,希拉。
我当时应该更坚持,不该轻易放弃,我是那么渴望跟你在一起!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多洛雷斯,你太要强了,你不会同意成为我生活中的影子,让我在正常家庭生活之外来照顾你们。
如果你无法拥有全部,那就放弃一切。
孩子,你母亲很倔强,既倔强又坚定。
而我,也许太懦弱太愚蠢,可是,不论如何,现在怎么叹息怎么后悔都没用了z他沉默了几秒钟,没有看我们,像是在思考。
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又用力呼出,改变了一下坐姿。
他把后背从椅背上抬起来,身体向前倾斜,仿佛想离我们更近,说话更直接,仿佛正在下定决心来谈他想告诉我们的话。
看起来他终于准备结束这些苦涩的回忆,从怀旧情绪中挣脱出来,回到现实世界中。
&ldo;原谅我,我不想再絮絮叨叨地向你们倾诉忧伤,耽搁更多时间。
让我们进人正题吧。
叫你们来,是想向你们传达我最后的心愿。
请你们理解我的善意,不要误解我的行为。
我并不是想要补偿这些年来亏欠你们的一切,也不是为了向你们显示我的悔意,更不是想用金钱收买你们的同情。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我死的时候,你们能得到你们于情于理于法都应该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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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们坐下来开始,这是他第一次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书桌。
我的目光追随着他,那宽阔的背脊,裁剪精致的外套,在庞大体型的相衬下异常敏捷的步伐。
然后我的目光集中到最里面的一面墙上悬挂的肖像上,这幅肖像尺寸极大,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那是一幅油画,用金色的框镶着,画上是一位优雅的夫人,穿着二十世纪初的时尚衣饰,既不漂亮,也不难看,短短的卷发,带着一顶头冠,表情严厉。
他转过身来,抬起下巴指了指这幅肖像。
&ldo;这是我母亲,伟大的卡尔洛塔夫人,你的祖母。
还记得吗,多洛雷斯?她是七年前去世的,如果她死于二十五年前,希拉,很可能你会在这栋房子里出生。
不管怎么样,让死者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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