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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0页）

明生无暇理会，把她的手挡开了。

　　蒋殿人无可奈何地说：&ldo;我说你们不信，好，算我场上草下有粮食，你们去找吧!&rdo;　　&ldo;不去。

&rdo;新子、玉珊刚要走，被水山喊住。

他朝蒋殿人说：&ldo;你这是什么话?粮食、财物是你棗地主分子剥削人民的，你该老老实实还给人民。

共产党不是抢你，明白吗?&rdo;&ldo;这就难了，我不知道哪儿藏着东西。

&rdo;蒋殿人弯下腰，要撒赖了。

　　江水山气炸了。

他抓着蒋殿人的衣领把他揪起来，喝道：&ldo;你这个反动派!到底交不交出来?&rdo;　　蒋殿人反抗道：&ldo;江水山!你敢随便打人?&rdo;　　&ldo;罪证俱在，对反动派要革命!&rdo;水山斩钉截铁地回答。

　　胖老婆哭喊：&ldo;江水山，救过你爹的命都忘啦!&rdo;江水山把蒋殿人猛地推出去，气宇轩昂地说：&ldo;共产党员的儿子不和反动派留情!&rdo;　　蒋殿人倚在墙上，小眼睛仇恨地瞪着，恶毒地说：&ldo;你们共产党，就这末翻脸不认人!&rdo;　　江水山喷地拔出手枪，向大腿上一擦棗哗啦一声，子弹上了膛。

他脸色铁青，前额上被蒋子金刀砍的月牙形伤疤，象血一样闪着红光。

他深恶痛绝地说：&ldo;你他妈的敢糟蹋我们党!老家伙，叫你尝尝革命的滋味!拉出去，枪毙啦!&rdo;新子、玉珊冲上拖住蒋殿人就走。

　　胖老婆和孩子大哭着要跟上，被明轩、明生弟兄堵住。

明生高擎木头手榴弹喊道：&ldo;不准动，动我炸你们!&rdo;胖老婆和孩子吓得退回屋。

　　蒋殿人走到院子里，脑袋才清醒过来，心里说：&ldo;不经批准敢杀人，你们吓唬别人去吧!&rdo;他静等江水山收令。

春玲跟在水山一旁，见他真准备打死蒋殿人，心跳起来，着急地提醒他：&ldo;水山哥，你要…　&rdo;　　&ldo;不要管!&rdo;被巨大的怒火炙烧着的民兵队长，抡了一下手枪，&ldo;对反动派，咱们不可惜子弹!&rdo;　　蒋殿人一听，心全凉了。

他知道被他暗害了的共产党员江石匠的儿子的血性和他父亲有连根，江水山真会叫他脑袋开花。

立时，蒋殿人全身瘫痪了。

　　没等丈夫拉出大门，胖老婆嚎啕着奔出来：&ldo;放下吧，饶命啊!天哪，我招!我全说出来…　&rdo;　　从蒋殿人场上的陈烂草垛底下，打开了一个巨大而严实的地窖，从中挖出五千多斤麦子和稻谷。

从他过去的牲口栏里的地下室中，挖出七千多斤粗粮，有的因年久受潮已霉烂。

有一部分粮食，是上次清算前急着埋藏，就倒在土窖里，有很多都生出长长的芽子了。

最为惊人的，是从蒋殿人四十多岁就为自己和老婆在西茔里修盖的坚实庞大的墓穴里的两口棺材中，找出七块金砖，四十三个金元宝和大批的银元、首饰。

　　把粮食、浮财运到学校大院里，人们都争先来瞧。

看着这些东西，尤其是被糟蹋的粮食，人人咬牙切齿，个个怒火冲天，要把蒋殿人拉出来审判杀了才痛快。

　　那明生兴高采烈地在人群里串，一手举着手榴弹，一手提着裤子，向人们讲述蒋殿人一家的丑态，炫耀他的参战功劳。

　　玉珊姑娘拍着他露出的半个小屁股，说：&ldo;好兄弟，反动派投降啦，快把你的武器收起来，裤子束好吧!在人跟前露出半个腚，不害臊吗?&rdo;　　&ldo;别急，玉珊姐，顾不上啦!&rdo;明生把裤子一提，又在人群里挤着叫：&ldo;谁看到新子哥啦?&rdo;他好不容易找到新子，要求道：&ldo;新子哥，把你的手榴弹给我吧，我好再跟你们去打反动派!&rdo;　　新子挺慷慨地说：&ldo;行，你打仗够格啦!这次有功，赏给你吧，可不要叫它走火炸啦!&rdo;　　人们看着木头手榴弹，笑声哄然而起。

明生却提着裤子高兴地叫道：&ldo;走不了火，我好好保管它。

&rdo;　　&ldo;明生，&rdo;春玲赶过来，把弟档的裤带束好，&ldo;快回家吃饭，不饿吗?&rdo;　　明生承认道：&ldo;真的，肚子叫啦!姐，你不吃吗?&rdo;&ldo;我还有工作，你先回去吃吧。

&rdo;　　&ldo;那好，我把饭给你闷在锅里，保你回来还是热的。

&rdo;明生叫着轻快地跑了。

　　江水山在物资、粮食跟前走来走去，脸上少有地洋溢着兴返的笑容。

经过大半天的劳累，感情老是处在极度的紧张、激动中。

他左肩的伤疤早在发烧，中午饭过了好长时间他还没吃饭。

棗这些，水山都没觉得。

他又站到教室门口的台阶上，尽情地望着物资和涌进走出的人群。

　　春玲走到水山身边，望着他那苍白的倦容，淌下的汗珠，关怀地说：&ldo;水山哥，你快回家吃饭吧!这儿有村长和俺们几个行啦。

&rdo;　　&ldo;不饥困呀!&rdo;水山愉快地回答。

　　&ldo;人家快要吃晚饭了，你中午还没张口，怎么会不饿?&rdo;水山看着那些粮食，从内心发出热烈的声音：&ldo;玲子妹!你说我怎么会饿?看也看饱啦!嘿，这下子解决问题啦，缺吃的穷人肚子要进粮米啦!春玲，你说咱们这场仗打得值得吧?&rdo;　　&ldo;当然值得!&rdo;姑娘赞许又自豪。

　　&ldo;你说，这末做对不对?&rdo;　　&ldo;有点过火。

可是对地主，这不算什么!&rdo;春玲气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