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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像我一样任由他们羞辱。
虽然我暂时还做不到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知道我终有一天会接受的――毕竟,和我同岁的你已经死了。
主持人和专家又出来了。
主持人说:两个花样年华的少女的人生就这样令人惋惜地毁于一旦。
你说谁毁于一旦――丑八怪?深入骨髓的寒冷就是在这个时候涌上来的。
因为夏芳然在恶狠狠地自言自语&ldo;丑八怪&rdo;的时候突然间问自己:她是丑八怪?那我是什么呢?她明白自己以后的人生中,一定是躲不掉对这些丑八怪的羡慕了。
她知道自己以后会做梦都想变成一个那样的&ldo;丑八怪&rdo;。
说不定――这个&ldo;以后&rdo;,在下星期,明天就会开始。
从明天起,任何一个丑八怪都可以在看到她之后自以为是地慨叹人生无常;从明天起,就是这些丑八怪们在跟她说话的时候都可以自以为是地躲躲闪闪,害怕会伤害她――更妙的是,一些比较善良或者说喜欢自作多情的丑八怪们会在她面前心照不宣地不提有关时尚,有关美容,有关化妆品的话题;一些比较文艺或者说喜欢无病呻吟的丑八怪们会在看过她原先的照片之后说:瞧这个女人,她只剩下了回忆。
――她已经可以想象某个来采访她的记者会在社会版里这样下作地煽情:&ldo;夏芳然很倔强,即使是在今天,她依然保留着涂指甲油的习惯――&rdo;――是的,她活着,这些丑八怪们终有一天会像赶百货公司的折扣一样争先恐后地来弄脏她最后的尊严;她就是死,他们也可以为这场消费轻而易举地买单――他们的良心就是最值的优惠券。
天。
一阵眩晕排山倒海地打垮了她。
她不知道她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想:天。
眩晕就像是海浪,散发着原始的腥气。
没错,腥气,她摇晃着冲进洗手间,她不顾一切地呕吐。
她的脊背开始钻心地疼痛――植皮手术让她原本光滑的后背布满了类似鳞片的疤痕。
我现在像条鲤鱼。
曾经她开玩笑地对小睦说。
陆羽平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
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蜷缩在地上全力以赴地对着马桶干呕。
然后他蹲下来,把浑身发抖的她抱紧。
他说:&ldo;你哪儿不舒服?&rdo;――你哪儿不舒服?能问个聪明点儿的问题吗?
夏芳然还是允许自己待在他怀里,直到她觉得她可以安静下来了为止。
她能感觉得出来他不是一个对女人有经验的男人。
他抱她的时候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拥抱一个女人也说不定。
她的脸埋在他胸前,然后她听见了他急促的心跳声。
他的手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头发上――原先她那头长发在手术时被剪短了,短得像个上初中的小女生。
他抚摸着它们,刚开始是笨笨地很迟疑,到后来他的手渐渐变得柔情似水,缠绵的气息就这样家常地氤氲了上来,恍惚间夏芳然觉得自己已经跟这个男人厮守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