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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隔壁的动静很大。
宗杭给前台打电话:“我隔壁住了谁啊?度蜜月的?”
那头回:“左边没人,右边住了个单身男客,中国人,二十七岁,叫丁……字不认识。”
保护客人隐私这事,也就对外宣称一下,对内素来深挖。
宗杭回过味来:“他召了那个啊?”
那头回:“嗯哼。”
召就召吧,柬埔寨虽然没有明确说这事合法,但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宗杭躺回去。
床头的那堵墙咚咚的,跟要塌了似的。
解决生理需求是很重要,但他睡觉也是生理需求啊,更何况,他还是伤患。
受宗必胜多年打压,宗杭不习惯暴力反抗,表达愤怒的方式隔靴搔痒,近乎自欺欺人。
他拿手敲了下墙,说:“能不能小声点啊?”
那头要能听见,才真出了鬼了。
宗杭安慰自己:一次能多久,熬过去了就算了。
万万没想到,数羊又数羊,绵绵无绝期。
他终于怒气渐炽,临到界点时蹭地翻身起来,一拳砸在墙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怒气宣泄出来,那头依然故我,他自己倒先犯了怂,一会觉得这样怪不合适的,一会又怕把同胞惊出个不举,辗转反侧,过了很久才睡着。
***
宗杭养伤期间,一日三餐都是送上门的,送餐服务员不知道他前一晚缺觉,第二天正点上门。
接了餐,想再睡回笼觉,说死睡不着了,洗漱了出来,脑袋昏沉沉的,索性先上露台吹会风。
才刚站上去,一个懒腰还没舒开,边上有人说话:“昨晚就是你敲墙啊?”
宗杭吓得一个激灵。
转头看,隔壁露台上站了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中国女人,穿了件半透纱的豹纹吊带衬裙,褶皱的裙边拂在雪白的大腿根,深V的前领,大半的胸都露出来了,一侧的胸上有粒小红痣,极其妩媚显眼。
宗杭赶紧闭眼扭头,语无伦次:“不是我……你也多穿点,你站这么高,不怕人看见啊?”
那女人没料到他会是这反应,笑得直不起腰:“我都不怕人看,你怕什么啊,什么时代了,比基尼没看过啊。”
胡说八道,你那能是比基尼么,人家比基尼,哪怕是三点的,至少该挡的地方不含糊,你呢,你那下头穿了吗?
宗杭真是没眼看。
过了会,那女人说:“哎,你转过来吧,我裹上了。”
宗杭半信半疑,还怕是有诈,一眼紧闭,另一眼眯缝着、跟瞄准似的慢慢转头:还真的,她把玻璃门里的白纱帘拽出来裹在身上,把人裹得跟巨大的蚕茧似的,还露个头。
那女人上下打量他,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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