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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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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姐接过茶闻了闻，赞了一句&ldo;好香&rdo;，接着又问：&ldo;林三娘打算就这样过下去？&rdo;

林依不经意地皱了皱眉，道：&ldo;银姨娘有话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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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姐笑了笑，道：&ldo;原来你是直慡人，那我可就说了‐‐我这里有一注钱，你想不想赚？&rdo;

林依问也不问，直截了当答道：&ldo;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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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姐没想到她拒绝得这般快，一时间竟不知讲甚么才好，好一会子才道：&ldo;你一天没得钱立身，二夫人一天不会点头叫二少爷娶你，难道你愿意在张家不明不白待一辈子？&rdo;

林依没有作声，暗道，她倒是把人琢磨得透彻，只不知是甚么事，能让她下这般大的功夫。

银姐见她这回没开口，还道是她有了松动，喜道：&ldo;你可是怕二夫人晓得？你放心，这事儿……&rdo;

林依不等她讲完，打断她道：&ldo;银姨娘若再往下说，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在二夫人面前讲漏嘴。

&rdo;她把话讲到这份儿上，银姐还怎好开口，只得跺了跺脚，开门离去。

林依虽拒绝了银姐，但暗地里还是向任婶、杨婶旁敲侧击打听了一番，岂料这两位平日里与银姐走得最近的人，对此事竟是丝毫不知，真真是让人觉着奇怪。

不过林依对你争我斗一丝兴趣也无，打听不到，也就不再深究，她深以为，有这样的功夫，还不如多编几根络子多赚几个钱。

一晃数日过去，张八娘出嫁已满七天，按着北宋规矩，小两口应在新婚后次日、三日或七日，到女家去&ldo;拜门&rdo;，今日即是这&ldo;拜门&rdo;的最后期限，但张家人从早上候到太阳落山，也没盼来新婿方正伦与闺女张八娘。

方氏心急如焚，在堂屋焦躁地走来走去，张老太爷紧握着青铜烟袋锅子，面色沉郁，张梁瞧了瞧老父的脸色，忍不住抱怨方氏道：&ldo;你娘家怎么回事，照说亲上加亲，成亲第二日就该来&lso;复面拜门&rso;，这都七天了，还不见人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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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前几日与银姐斗，落了下风，今日又因闺女的事再次失了颜面，羞愧至极，恨不得扎进卧房再也不露面，但无奈她是当家主母，心里再委屈，也要强撑着。

又等了两日，第九天头上，方正伦与张八娘终于姗姗来迟，张梁压不住火气，不待他们坐定便发难，怒问：&ldo;为何今日才来？&rdo;

方正伦支支吾吾，张八娘泫然欲泣，方氏料想是出了事，急着全了礼数，好把闺女拉进房里去问详细，便吩咐杨婶摆酒。

方正伦忙献上绿缎、鞋、枕，方氏则取了一匹布回送，这便是&ldo;拜门&rdo;礼成了。

张八娘亦是张梁心尖尖上的人，他也想晓得究竟出了甚么事，便带着方正伦上了酒桌，好让方氏领张八娘去房中。

林依这几日一直担心张八娘，今日见了她安然无恙，方才放下心来，端了两盏茶去方氏房里，一盏与方氏，一盏放到张八娘面前。

张八娘见了林依，抱住她她一通好哭，且哭且诉，原来，北宋风俗，成亲第二日，新妇要向公婆献上亲手做的鞋和枕，谓之&ldo;赏贺&rdo;，张八娘出阁前赶着绣的那些礼，入不了婆母的法眼，王氏当着众亲戚的面嫌弃她女工太差劲，又怪她让婆家&ldo;赏贺&rdo;时丢了脸，因此不许她按时回来&ldo;拜门&rdo;。

方氏气得浑身乱颤，拍着桌子问道：&ldo;那你舅舅没得话讲？&rdo;张八娘变得和方正伦方才一样，支支吾吾起来，方氏急急地追问，逼得紧了，张八娘又哭起来，道：&ldo;舅舅不许我讲。

&rdo;方氏气恼她太软弱，恨不得举手打两下。

林依取了帕子替张八娘把泪拭了，劝她道：&ldo;你怕甚么，有娘家与你撑腰，且将事情讲清楚，夫人好与你做主。

&rdo;她与方氏两人，轮流劝了好一时，张八娘方才怯怯开口道：&ldo;舅舅新纳了个妾，自觉理亏，不敢在舅娘面前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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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奇道：&ldo;你舅舅又不是头一回纳妾，怎会因这个觉着理亏？&rdo;

因林依是未出阁的小娘子，张八娘瞧了她一眼，斟酌着词句，将那不堪入耳的词隐去，只拣了好听些的字句，把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张八娘的舅舅方睿，在张八娘成亲当晚吃醉了酒，到王氏房里小歇，不知怎地就看花了眼，把一个丫头当作了王氏，当场按在床上成就了好事，这本也没甚么，顶多算个风流帐，可他们不该办事儿前不择地儿，污了王氏的床；搂着丫头在正室夫人的床上翻滚，怎么也算不应该，方睿亏了理，因此不敢在王氏面前为外甥女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