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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3页）

等戏将要唱到吃紧处，燕西便要走。

宋润卿道：&ldo;正是这一出好看，为什么却要走？&rdo;燕西道：&ldo;我想先坐了车子走，回头好来接你们。

&rdo;宋润卿道：&ldo;何必呢？我们都坐这车回去好了。

你那汽车很大，可以坐得下。

&rdo;冷太太道：&ldo;是的，就一道回去吧，这样夜深，何必又要车夫多走一趟呢？&rdo;燕西道：&ldo;那可挤得很。

&rdo;宋润卿一望，说道：&ldo;一共五个人，也不多。

&rdo;燕西见他如此说，当真就把戏看完。

一会儿上车，清秋和韩妈都坐在倒座儿上。

燕西道：&ldo;不必客气，冷小姐请上面坐吧。

&rdo;清秋道：&ldo;不！

这里是一样。

&rdo;燕西不肯上车，一定要她坐在正面。

于是清秋、冷太太、宋润卿三人一排，韩妈坐在清秋对面，燕西坐在宋润卿对面。

宋润卿笑道：&ldo;燕西兄，大概在汽车上坐倒座儿，今天你还是第一回。

&rdo;燕西道：&ldo;不，也坐过的。

&rdo;说话时，顺手将顶棚上的灯机一按，灯就亮了。

清秋有生人坐在当面，未免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抚弄手绢。

燕西见人家不好意思，也就跟着把头低了下去，在这个当儿，不觉看到清秋脚上去。

见她穿着是双黑线袜子，又是一双绛色绸子的平底鞋，而且还是七成新，心里不住地替她叫屈。

身上穿了这样一件漂亮的长衫，鞋子和袜子，这样的凑付，未免美中不足。

只这一念之间，又决定给她解决这个问题了。

第六回倩影不能描枣花帘底清歌何处起杨柳楼前

燕西坐在车上，他由清秋的鞋子上，不觉想到糊涂了，只管看。

清秋先是自己低了头，不曾知道。

及至偶然一抬头，见燕西的脸，看着自己的鞋子，自己明知鞋子太不高明了，于是把脚相叠着，向里缩了一缩。

燕西这才醒悟。

一抬头，这汽车也停止了，正是圈子胡同燕西屋子的大门口。

燕西就请他们下车，请他们穿屋而过。

到了里面，一定留着冷太太吃点心。

说道：&ldo;这已经算到了家里了，早一点回去，迟一点回去，那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rdo;冷太太笑道：&ldo;花费了金先生许多钞，这样夜深，还要吵闹。

&rdo;燕西道：&ldo;并不费什么，我向来是喜欢晚上看书的，厨房里天天总给我预备一点面食。

今天也没有别的，大概是一点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