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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俞停顿一下,有些走题地说:“家里多亏有你。
越来越能干了。”
冯晓琴道:“我也没做什么。”
话说到这里,便完全是客气了。
顾清俞本来还想提一下顾磊的事,顾士宏说他每周要上好几次课,新报的名,财务英语和会计证,周日从上午到下午,还有两个晚上。
“没必要这么拼。”
顾清俞预备让冯晓琴劝他。
但再一想,这必然是冯的意思,说了反倒奇怪。
“噌噌往上”
——这词有些急吼吼,不是家常话。
抢在前头说了,又是偶像又是自信什么的,都是奉承话,倒把后面的嘴给堵上了。
这便是顾清俞最不舒服的地方。
弟媳太精明,有好,也有不好。
若是上海人还放心些,倒并非对外地人有偏见,毕竟小地方来的,背景和生活习惯都不同。
又比顾磊小了七八岁,还有未婚先孕那桩,在顾清俞看来,都是有些反感的。
硬生生往前赶的节奏。
由不得别人多想。
大道理谁都会说,不要有门户偏见,不要有地域歧视,不要把人分三六九等——轮不到自己头上,只是风凉话罢了。
顾清俞是把这个弟弟摆在心坎尖上的。
小时候若不是她疏忽,也不至于让他从椅子上摔落弄残了腿。
那刻起便打定主意,要保他一生周全。
婚姻是头等大事,顾清俞也动过脑筋替他物色,但缘分这事,是顶顶说不清的。
冯晓琴一上门,顾清俞便晓得,这人将弟弟吃得死死的。
年轻、漂亮,又讨喜。
还不是上海女孩那种娇媚率性,真正是善解人意,行事说话都让人窝心。
既顺着他,也牵着他。
顾清俞看在眼里,也说不出什么不好。
弟弟自己喜欢,又有什么办法。
再说顾磊这样的性子,也该有个能干的女人撑着才是。
便只是暗暗留意,反正也离得近,父亲是老好人,未必看到点子上,说的也多是好话。
她自己甄别。
多看少管,分寸她把握得好。
洗完澡,冯晓琴检查了儿子练的毛笔字。
还好,比之前有了些笔锋。
整体架子倒不急,老师强调几次,他这样的年纪,先把一笔一画都练出筋骨来,后面自然好办。
冯晓琴给儿子报了三门课外班:书法、小提琴、英语阅读。
英语是不消说了,无论如何都用得上;学乐器倒不为赶时髦,主要是培养气质,别像他爸妈一样老粗,辛苦是辛苦些,手指尖脱皮,肩膀酸疼,小家伙整天说不想练,冯晓琴硬逼着他;练书法也是陶冶情操,还有一桩,字练得漂亮些,考试能加印象分。
再实际不过的。
时间有限,金钱也有限。
冯晓琴在儿子的教育问题上,是做足功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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