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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与施源的事,挑几桩拎一拎,旁人还未评说,自己倒已先留下三分情面,各人打五十大板。
面上还是冷冷的。
他忽又生出几分妒忌,只有真正在乎的人,才会这样,舍不得把他说坏。
一张嘴是金钟罩铁布衫,兜头蒙上,再化作刀子去戳,自家的力道自家泄。
无用功。
其实也是胆怯。
他展翔又何尝不是如此。
真心话含在嘴里,口香糖似的嚼来嚼去,出来清一色是俏皮话。
一句接一句,刹不了车。
实在讨嫌。
愈是岁数上去,愈容易犯这错误。
换了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反倒不管不顾了,一开口便是天荒地老。
她没说离婚的事。
有时铺天盖地的情绪,真到了宣泄的关头,那道闸陡地又合上,只留条细缝,不详不尽地漏些出来。
她终是不太习惯向人倾诉,这性子有好有坏。
刀枪不入,铜墙铁壁,三十岁不到便升做主管,这是好处。
心里再难受,却只字不提,把日子过得顺水推舟,又倔强无比。
这便是坏处。
她说到施源教外语那段:“我知道,他是想赚钱——”
展翔跟上:“老婆太强,老公就难免憋屈些。
只好外面赚些零花钱。
都懂的。”
也是避重就轻。
她朝他看,有些讥讽地:“你不缺钱。”
他停顿一下,叹口气,把双手合拢,在胸口做个“爱心”
,正色道:“——我缺这个。
爱。”
她被逗得忍不住笑,随即又低下头。
他再强调一遍:“是真的。”
“阿哥。”
冯茜茜叫顾昕。
地上一堆空啤酒罐。
花生碎屑和鸭骨。
都有了三五分醉意。
油漆味闻久了,也像酒。
上头。
“阿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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