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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3页）

那时候的皇上温和有礼，爱说爱笑，大人们说话，皇上便带着她到自己的住处吃点心。

&esp;&esp;只可惜姑母没得早，她很少有机会进宫了。

便是三节两寿进宫给太后、太皇太后请安，也不像在姑母宫中自在，想见皇上表哥一面都难。

&esp;&esp;再相见还是在帝后大婚那一日，那天皇上脸上挂着笑，可佟佳氏就是知道他不高兴。

&esp;&esp;等到仁孝皇后薨了，继后候选人钮祜禄氏也“死”

了，轮到佟佳氏进宫，她才惊讶地发现皇上变得如此沉默寡言。

说话做事都喜欢垂着眼，不管面对什么，永远不动声色，气定神闲，让人猜不透。

&esp;&esp;虽然早已为人夫为人父，皇上也不过弱冠之年，正该意气风发。

而他似乎早已敛尽锋芒，堪破世事，成了一个心沉似海，深不可测的帝王。

&esp;&esp;便是自己曾经与他青梅竹马，便是自己真心疼爱太子，可怜他年幼失母，在帝王眼中，也是不安分的标志，需要敲打。

&esp;&esp;守岁

&esp;&esp;贵妃的调查没有头绪，太后却觉得根本不用查。

&esp;&esp;晚间睡下，被心腹问起，太后呵呵笑道：“咱们帮着皇上养太子，得多上点心。

你们以后对赫舍里家的二姑娘也要更尊重些，她的后福长着呢。”

&esp;&esp;最后还不忘敲打：“该咱们知道的，咱们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不要打听。”

&esp;&esp;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太后的生存之道。

&esp;&esp;当年她的姑姑被先帝废了皇后之位，由她顶上，先帝也想废她来着，不但太皇太后反对，连她的情敌董鄂妃都为她说了几句好话。

&esp;&esp;这才保住了做太后的资格。

&esp;&esp;太后揣着明白装糊涂，太皇太后却不想装这个糊涂，咔嚓几剪子将好好一朵山茶花剪成秃头之后，对苏麻喇姑说：“不管皇上怎样想，已然抬举了赫舍里家一回，便不可能再抬举第二回。

这一回不是钮祜禄家的姑娘，也得是佟家的姑娘了。”

&esp;&esp;当年她笼络索尼不过是被逼无奈，那时候只有索尼能够牵制鳌拜。

&esp;&esp;此时索额图已经是内阁大学士第一人了，哪怕是为了权力制衡，赫舍里家也绝不能再出皇后。

&esp;&esp;皇后、太子、权臣的组合，绝非朝廷之幸，也不会是皇上愿意看到的：“皇上早已不是稚子，越发乾纲独断。

可这样的赫舍里家他能不能压得住，他自己心里清楚着呢。”

&esp;&esp;饶是如此，太皇太后仍旧不放心，怕皇上被旧情冲昏头脑，在宫宴上问了一句何时册立继后。

皇上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垂着眼眸说：“等太子长大些再说吧。”

&esp;&esp;太子年纪小没有参加宫宴，太子不去，郝如月这个女官也去不成，只在慈仁宫热热闹闹包了饺子。

&esp;&esp;吃饺子的时候皇上、太后、太皇太后分别赐了一道宫宴上的菜给太子，等端上桌都凉了。

郝如月代替太子象征性的吃了一口，便分赏下去，感觉还不如热腾腾的饺子好吃。

&esp;&esp;郝如月没有守岁的习惯，却因为宫里要放烟花，怕奶团子被吓醒，坚持陪他玩到半夜，等烟花放完才睡下。

&esp;&esp;也不知过了多久，郝如月被人摇醒，芍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姑娘，皇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