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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就在手边,他拿起来,想打个电话,但想着想着,终究作罢,但两颊的肌肉却不能控制地一抽,眼睛一酸,泪水登时如遇到开闸一般,不停外泄。
他躺着没动,无声地哭着,两侧眼角的泪痕顺着太阳穴,一直蜿蜒到耳朵那里。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响起,他急忙抬起右手,用手背抹掉眼泪。
“斯澜,醒了?”
来人语气平和,一改对外甥的凶狠,走近前来,发现病床上的郑斯澜眼睛湿润,鼻子红红,有些吃惊,“你哭了?”
没人问还好,一有人问,郑斯澜刚遏住的眼泪顿时又一次潸然不止。
殷盛忙问道:“是伤口疼吗?”
毕竟那腿上缝了二十多针,麻醉现在也失效了。
郑斯澜想止住抽泣却无法,闭上眼睛,泪水反而从眼眶里滚滚而落,濡湿了睫毛。
他摇摇头,含糊答道:“……不是。”
“是担心留疤吗?”
殷盛旋即想到他的身份,安慰道:“你放心,医生说了可以做伤疤修复,不会留下难看的痕迹。”
郑斯澜哭得更厉害,“不是……”
“那为什么哭?”
殷盛见他楚楚可怜,居然莫名有点心疼起来,拿出当年哄幼年外甥时的耐心说道:“跟我说说看?”
郑斯澜哽咽着,说道:“就是……就是……回想起来有点后怕。”
的确,被海浪卷走的无助、水灌进口鼻里的痛苦、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记忆犹新,恐怖十分。
“别怕,没事。”
殷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柔,“现在没事了。”
郑斯澜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他在泪眼朦胧中呆呆望着眼前之人,心道: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来救他,他说不定真的就死在了海里。
他鬼使神差地出声:“殷先生。”
“嗯?”
“你……可以……抱抱我吗?”
“……”
殷盛怔住几秒,显然犹豫了,但很快,他就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病床上的年轻男孩拥住。
“当然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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