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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茅屋教室上课之时,看那阳光从微小的茅草缝中透过,阳光之下,灰尘伴着气旋卷曲疏松,间或落在学生桌上,一小点一小点的光圈,有种宁静的美好。
由于资金短缺,教授与学生的校舍都很是简陋,数个木箱拼作一起,铺上垫絮便是床铺,木箱中还可存放衣服杂物或是书籍,可谓是物以尽用。
不过这都无妨,我听着窗外学生们为新社团拉人发单的宣传声,一片朝气蓬勃的读书声,军事训练队列队跑过的步伐声,遂是欣慰。
若是有着这样一群青年人,或许回到故乡,不会再是遥不可及的梦魇了罢。
第7章第七章
【十二】
昆明的雨季来临的时候,竟和江南梅雨时节一般,淫雨岑岑地下个不停,可又与江南之雨不同,少了那份慢吞吞的温和,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滴暴躁地锤击着茅草屋顶。
那茅草制的屋顶只有一点好处,雨小的时候听不到太多的声音,但是一旦雨大了,便是&ldo;簌簌&rdo;伴着劲风狂躁地摇晃着屋子的&ldo;哐哐&rdo;声,吵得人脑仁生疼,漏下的雨滴在学生们的书桌上,地上,身上。
相互看看,都是半湿着某处,或是左肩、或是后背、亦或是头顶,湿得一缕一缕的发丝耷拉在脑门上,眼神对上,滑稽可笑得有点无奈。
我的声音因为常年的喉疾,没有办法出太大声音,平日里授课的时候,学生都会十分安静,让我能够不用太大的声音,就算是这样,我也常常需要喝胖大海之类的中草药来温养喉咙,更别提在狂风骤雨的摧残之中发出受尽蹂&iddot;躏声音的茅草屋里授课了。
我尝试着让学生们围成一个圈,都靠近一些,可是后来发觉,这样也很难听清。
下下之策,我决定把我每一句说的话都写为板书,只是文字有时也是需要演绎的,少了声音作为媒介,表现力总有种差一点火候的感觉。
我将此事和林熙明说了,顺便抱怨了几句板书太多写的手腕生疼。
林熙明握着我的手腕力道适中地揉着,说道,&ldo;你无声也无妨,文字是有声的,静心去品,千言万语遂尽在不言之中。
&rdo;
我寻思着甚是有理,调侃一句冷冰冰的实科人也会有被我等用文字感化的时候,他倒是大言不惭地睁着眼胡夸,说是我教的好。
胡闹了一番之后,我忍不住抱住林熙明,凑在他耳边,轻声地用着缠绵悱恻的语气说道,&ldo;熙明,你可真是个宝贝……&rdo;
雨愈下愈大,掩住了我们屋内的一夜春声。
第二日,拨开云雾见天明,许久未见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被雨水润透了的土壤上。
我就着这一方暖光穿上衬衣,身边的林熙明早已起床,跑了圈步回来,带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吃完包子,我们各有课要上,工学院在昆明城东南的拓东路而文学院在全然相反的方向,便在门口分别。
踩着泥泞的小道走着的时候,突然发现斜前方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我定睛看了会,叫住了过去的那人。
&ldo;何毕?&rdo;
那人衣着褴褛,面容更是憔悴至极,这也是为什么我略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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