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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3页）

或许他本来就笨笨的，没有一般的孩子那样善于察言观色，又或者他与自己的父亲本来就不算亲近，直到他渐渐地大了，他才渐渐地明白了过来，可是因为这一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伤痛，但是也着实伤心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妈妈改嫁的时候他哭了，他妈妈生了新的小弟弟的时候他也哭了，那两个时候他最能体会到没有父亲这件事带给他的悲伤和无奈，也是他最恨那个肇事司机的时候。

后来他跟着他爷爷长大，老爷子最痛恨的就是喜欢喝酒的人了，这种观念他也深深地灌输到了高静阳的脑子里头，喜欢喝酒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这是高静阳脑子里根深蒂固的观念了。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一时激动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而且这种心里话还有了歧义，仿佛是在变着法儿骂他的姑父。

他一时语竭，急忙解释说：&ldo;我……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别的人。

&rdo;

高镇宽却似乎不肯轻易放过他，追着他问：&ldo;为什么别的人喜欢喝酒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rdo;

&ldo;因为……因为……&rdo;高静阳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他是不愿意主动提及他的父亲的，别人一旦提起来他也会想着转移话题，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少年的那一份敏感和微妙，不愿意让人觉得他在利用自己的父亲博取同qg，也或者是因为那是一个让他有些自卑和伤心的痛处。

他低下头，说：&ldo;喝酒本来就是不好么……能少喝就少喝点……&rdo;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并不想在这样一件事上同他的姑父继续讨论下去。

高镇宽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叫道：&ldo;高静阳……&rdo;

高静阳愣了一下，记忆当中，这还是他姑父第一回叫他的全名，他以前都是跟着他姑姑还有他爷爷叫他的小名阳阳的，这称谓虽然他随着自己年岁的增长已经开始不喜欢起来，可是阳阳这个称呼还是要比他的全名要亲切许多。

他&ldo;啊&rdo;了一声，抬起头来，脸色有些红，嘴唇绷的紧紧的。

&ldo;你是对我有什么抵触qg绪么，我觉得你跟我相处，总有一股子气在里头。

没事，你照实讲，我不会生气的，能改的我也会改。

&rdo;

&ldo;没有没有。

&rdo;尽管高静阳对他姑父有什么不满意的，或者是看不惯的地方，他也不敢照实讲出来，这是一个礼貌问题，也是一个生存问题。

他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好看，说：&ldo;我那么说，是因为我爸爸……我爸爸就是被喝醉酒的人撞死的……&rdo;

他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觉得他姑父太厉害，面不改色的，却bi着他不得不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样的挫败感和忆及父亲的悲伤感叫他有些难堪，他觉得如坐针毡，说：&ldo;所以我从小就不喜欢喝酒的人……我爷爷也不喜欢。

&rdo;

高镇宽是知道老爷子是不喝酒的，可是他以为老爷子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的缘故，高静阳的父亲去世的原因高明红也跟他讲过，但是也只说是出了车祸身亡的，他并不知道里头的详细qg形。

如今听高静阳这么语带哽咽地一说，他看着高静阳单薄清瘦的身形，垂着头，似乎举手无措的模样，心里头突然生出了一种怜惜和愧疚感，觉得这样的一个孩子，他应该给予他许多的温qg和呵护。

于是他将酒放在了一边，说：&ldo;那姑父以后也不喝酒了。

&rdo;

高静阳只顾着慌乱，没有听清这句话。

高镇宽看了看他，说：&ldo;别低着头了，吃饭吧，这儿的饭菜做的很好，你应该会喜欢。

&rdo;

高静阳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饭菜做的很好，他只是没有胃口，而且心里头不怎么舒服，这种不舒服里头，是有对他姑父的怨恨的，还有淡淡的哀愁。

他看着窗外头已经暗下来的天空，有一个母亲在推着婴儿车过马路，还有几只灰色的鸽子在糙地上觅食。

天边的夕阳已经落下去了，只有镶着金边的云彩低低地垂在高楼的fèng隙里头，那高楼上有几间房子是亮着的，看起来有些寂寥，餐厅里头的音乐是钢琴曲，很舒缓也很熟悉，只是想不起是什么名字。

高镇宽夹了一筷子菜在他盘子里头，说：&ldo;尝尝这个。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