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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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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喧闹，一片笑脸簇拥之下，众人入席，当然，舒子歆被硬塞进了首座，紧挨着他的，是鹤顶山市市委书记刘昌明和财政局长赵正名。

酒过三巡菜过五道之后，刘昌明笑容满面地朝舒子歆开口，&ldo;舒先生啊，您这次突然到鹤顶山市来，是不是又有新的投资计划了？&rdo;

&ldo;刘书记您可是说笑了，我怎么是突然来的呢，您瞧，我人还没到，你们不是已经连酒席都安排好了吗？可见我这次来你们是早有准备，一点都说不上是突然啊。

说起来，鹤鸣宾馆开门做生意，还真的是多方受刘书记您的照顾了呢，&rdo;舒子歆微笑地回答，语气虽温和，话中却带着不须细品也听得明白的刺。

刘昌明明显地一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ldo;哪里哪里，我们是从封经理那儿知道您要来的，再说，与在我们本地投资的外商沟通交流，促进改革开放进一步深入，也是我们当干部的本分职责嘛。

赵局长，是这样的吧？啊？&rdo;

众人自然纷纷符合，大家哈哈一笑，又是一阵你来我往，场面热闹到不堪的地步，舒子歆三杯酒后不再举杯，只是冷眼旁观，唇角的笑半是敷衍半是冷嘲。

&ldo;对了，舒先生，有件事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rdo;刘昌明放下酒杯，重新转向舒子歆，眼睛闪着光，表情带了几分诡秘。

&ldo;刘书记您若是不知道，我自然也不会知道了，刘书记您若是知道是什么事，而这件事又是可以告诉我的，我很愿意听听看。

&rdo;舒子歆微笑，回答得简洁。

&ldo;唉……唉……&rdo;刘昌明突然叹了口气又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ldo;说起来，真是让人汗颜无地啊。

若不是我一向敬佩舒先生作为爱国华侨热心投资祖国大陆，觉得不能够让您这样的爱国商人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我也不会自曝家丑……唉……&rdo;说着，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脸不忍说下去的表情。

&ldo;……&rdo;舒子歆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应该追问一句好让对方有说下去的理由，但是……他实在不高兴应和这个刘昌明，所以自顾自地端起酒杯，别说说话，连看都懒得看刘昌明一眼。

&ldo;舒先生，当初本来是魏夜檀魏市长跟您接洽您投资的事，您可知道为什么后来是我来跟您签协议糙案？&rdo;刘昌明也喝了一口酒，又等了一会儿，见舒子歆还是没跟他搭话的意愿，只好继续说下去，&ldo;那是因为，魏夜檀他一门心思只想从您这儿拿好处，您没理他是不是？因此他就怀恨在心，在订协议上，他是拼了命地给您开条件，为什么？不就为了让您向他求饶行贿送好处吗？所以，后来那份协议我一看就火了，他魏夜檀怎么能这样勒索一个爱国华侨的报国行为呢？我狠狠地骂了他一顿，这才把签订协议的事揽了过来，后来的事……舒先生您也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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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rdo;舒子歆抬起眼睛，冷冷地瞅着说得太过激动以致于嘴角冒出白色的唾沫泡泡的刘昌明，想到司机刚才在车子上激动地说的那一大篇痛骂刘昌明的话，然后，真心地觉得，眼前的刘昌明……活像一只横行霸道的螃蟹，明明是很快就要被丢下锅去煮了，却还是肆无忌惮地挥舞着大螯吐着泡泡。

&ldo;我知道，舒先生您后来还是给魏夜檀送过东西，不过，我们都明白，您那完全是在魏夜檀逼迫下迫不得已才做的，如果有人来向您调查的话，您尽管说大胆地说，您是无辜的，我们所有的人都会为您作证的！

别说我们会为您作证，就是省委蔡书记，那也是完全相信您的。

而且，您只要大胆作证，兆恒集团在鹤顶山市的全部投资，我们以后也绝对会大力支持！

&rdo;刘昌明用一个向下狠狠地挥手的动作结束了这一番慷慨陈词，所有的人，都满脸期待地盯着舒子歆，等待着他的反应。

&ldo;……&rdo;舒子歆慢慢地放下酒杯，环视着整张餐桌上的每一张面孔，最后，把视线定在刘昌明的脸上，缓缓地开口，&ldo;刘书记，在整个鹤顶山市，你们是不是只找到了我一个给魏市长送礼的人？&rdo;

&ldo;这个……舒先生……&rdo;刘昌明又是一楞，正想再说什么，却被舒子歆打断了话头。

&ldo;或者我该说，只有我一个人给魏市长送礼却没被退回来，是不是这样？&rdo;舒子歆微笑地盯着刘昌明因为酒意而浑浊而亢奋的眼睛，声音温和地开口。

&ldo;那是因为……&rdo;

&ldo;那是因为我给他送的只不过是书籍、糕点和巧克力糖，加起来也不值几个钱，魏市长他从来没向我要我一分钱，也没让我给他送过什么贵重物品……比如电视机电冰箱什么的……&rdo;舒子歆继续微笑，再次环视全桌，&ldo;而类似的要求，你们当中的很多人，都直接间接地曾向我、或者是封柯，提出过……我没有记错吧？刘书记？&rdo;注视着刘昌明，舒子歆的声音更温和，而刘昌明油光光的额头上，却有汗水迅速地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