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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ldo;想来投资的企业多那是好事啊，说起来，我是发现这里的面貌改变了不少呢，大王村那里家家户户都住上瓦房了，不再象以前那样破破烂烂的，但这又怎么会让你得罪人呢？&rdo;

&ldo;但是，想来办企业的，有很多，都是污染严重的小企业，还有很多是根本不可以批准的企业，例如，在河边采沙的企业，那会威胁河堤的安全，你知道，如果河堤被采沙厂挖空，一旦上游洪峰来临，襄江就必然危险，又例如，那些要占用良田烧砖的企业，他们是看中了鹤顶山市目前建设高潮，需要大量建材砖块的机会，但鹤顶山市本来就没多少耕地……&rdo;

&ldo;所以你顶住不批？断了人家的财路？&rdo;听起来很象他会做的事。

&ldo;一个是不批，另一个是关了不少以前批下来的小企业，千丝万缕的，层层叠叠都有关系……光这一年我就得罪了不少人啊……&rdo;说着说着，魏夜檀突然轻笑，&ldo;身为公仆，经常要做的，就是得罪老百姓还是得罪干部这样一道选择题，照道理说当然应该做符合人民利益的事，但不符合人民利益人民似乎不会立刻让你倒霉，但不符合某些干部的利益，麻烦却是如影随形，报应得快。

&rdo;

&ldo;你害怕？&rdo;

&ldo;我不是害怕，但得罪了某些人让我们开展工作时多了许多阻力，这其实才真的让人头疼。

至于买凶刺杀我……这倒是肯定能查清楚的，我不担心，之前那个可能的指使者就曾经向我放过狠话，只是我没放在心上……公安局已经给我汇报过，说他们很重视，已经抓到了一个群众指认举报的疑犯。

&rdo;

&ldo;这种事你以后自己一定要当心，如果有人威胁你你不能不当一回事，出事就来不及了，你以为我每次都能在那种紧要关头及时出现吗？&rdo;舒子歆霍地坐起身来，板着脸恶狠狠地瞪着躺在那里的身影，虽然明知对方在这么幽暗的房间里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表情，&ldo;有什么东西比得上你自己的性命重要？&rdo;

魏夜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也坐起身来，低声道，&ldo;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

&rdo;

&ldo;你……&rdo;瞪大了眼睛，舒子歆再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背一段《孟子》作为回答，一时竟难以答话。

&ldo;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地珍惜我的生命，以后我一定会小心，&rdo;魏夜檀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但语气十分认真，&ldo;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好我自己，这样，行了吧？&rdo;

&ldo;你要答应我，你会为我好好地珍惜你的生命……你答应过，要和我共度一段漫长而精彩的人生……&rdo;舒子歆叹息着，认真地道，&ldo;孟夫子说的话很对，但你能不能不要去做那些&lso;舍生取义&rso;的事？就算是为了我？否则，你让我怎么能安心？我这次在这里也不过只能待上三天而已。

&rdo;

&ldo;怎么又这么急？&rdo;魏夜檀脱口而出，然后，再一次在舒子歆看不到的幽暗里为自己的&ldo;情不自禁&rdo;悄悄红了脸。

&ldo;现在上海那边的房地产业炒得如火如荼，兆恒集团前年不是在上海批了不少地皮搞房地产吗？现在有几个楼盘都造得差不多了，我想亲自去看看，还有，听说今年中国有望复关，如果复关成功的话，对我们这种以出口为主的企业还是很有好处的，上海市政府已经邀请我去参加一个相关的会议，我答应了。

另外，我们还要与一些大工程签订长期用货协议……&rdo;舒子歆扳着手指头数着自己的行程，数着数着，忽然忍不住感慨，&ldo;说是我等你，你其实也是一样在等我呢……你瞧，我也不比你空到哪里，永远也有那么多事要做，就算你现在就答应和我一起去新加坡，我还是有那么多的工作，依然不能一直陪着你，倒还是你说得对，干脆一起等，等上十一年，那时候我们一起退休，什么都不要管，一起去环球旅行，一起过我们想过的日子，没有遗憾没有牵挂，好好地享受我们的生命，那该有多好？&rdo;

&ldo;……&rdo;夜色沉沉，窗外的月亮已经移至中天，裹挟着糙木芬芳的清凉晚风中，传来比晚风更清朗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入魏夜檀的耳中心中，虽然是简简单单仿佛闲话家常般的聊天，却令人如饮醇醪，醺然欲醉，许久，他才开口，低声问道，&ldo;那……兆恒集团要怎么办？&rdo;

&ldo;什么怎么办？&rdo;舒子歆微微一楞，不明白魏夜檀的话具体是针对什么。

&ldo;你要是去旅行……那公司要交给谁？&rdo;这和他退休不同，魏夜檀暗忖，他退休国家自然会另外派人接任，不愁后继无人，兆恒集团是家族企业，舒子歆又不打算结婚又没有孩子，那一旦他要离开，谁来接替他？那么大的公司，总不能没有掌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