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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3页）

&ldo;陛下，&rdo;苏世誉道，&ldo;您是在为朝廷重犯求情吗？&rdo;

&ldo;……朕唯独受不了你这一点。

&rdo;李延贞语塞地别过头不再看他，目光顺势落在了站在一旁始终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楚明允身上，&ldo;对了。

楚爱卿，你有何看法？&rdo;

楚明允不紧不慢地行了一礼，不理会李延贞的眼神示意，顾自道：&ldo;臣以为苏大人所言极是。

&rdo;

苏世誉意外地看向他。

楚明允轻描淡写地继续道：&ldo;法之尊严，在于执行。

&rdo;

谭敬之案再无回转余地。

次日便游街示众，西市问斩。

谭敬跪在刑场中，举目四望，流光正好，万物蓬勃。

他一一扫过台下百姓愤怒的脸，心底意外地坦然平静，周遭那般嘈杂，咒骂声随风掠过他身侧，他却半丝声音也听不到。

他踏上不归路时，便已想到了这一天。

他垂下头，想起十年寒窗，想起官袍加身，想起与好友纵酒高谈阔论，想起踌躇满志的自己，想起……莲池边那女子的明眸善睐。

&ldo;阿绣，&rdo;他不自觉攥紧了拳，早已嘶哑的嗓音低声道：&ldo;……别怕。

&rdo;

只留你一人独活，别怕。

你如今这般痴傻，一定不日便能忘了我。

别怕。

婢女领着昏睡过去两日的夫人落座，玉食珍馐摆了满桌，婢女盛了碗汤放在她面前，&ldo;夫人，用饭吧。

&rdo;

阿绣只盯着对面的空位，歪头看着婢女，&ldo;阿敬？&rdo;

&ldo;不是已经告诉过您了吗，大人不回来了，夫人自己用饭吧。

&rdo;婢女道。

&ldo;阿敬……&rdo;阿绣呆呆地盯着那个空位。

婢女将那碗汤往前推了推，看着她道：&ldo;夫人若是想见到大人，就把赶快把这个喝了吧。

&rdo;

她没听到一般，喃喃地念着阿敬。

婢女向外望了眼天，心中估算了时辰，不禁有些焦灼，扭头看着那傻子固执地不肯动，干脆一手按住了她的肩头，单手端起了碗。

&ldo;阿敬，阿敬……&rdo;那傻子回过脸看着她，忽然伸手攥住她的衣袖。

婢女恍惚间看见她眼中有悲恸，愣住了。

阿绣松开她，紧抓着自己胸口，急喘了两口气，再抬头时那清澈的眼里泛起水光，渐渐凝出泪珠，沿着面颊滑落，&ldo;阿敬……&rdo;

&ldo;……阿敬，阿敬！

&rdo;她话音被哽咽打碎，一遍又一遍叫着谭敬的名字，情绪越来越激动。

婢女心头微有不忍，咬了咬牙还是将声音放柔和：&ldo;夫人想见大人吗？&rdo;

阿绣身子禁不住地颤抖，她盯着婢女看，婢女将碗递到她手上：&ldo;喝吧，喝下去了，就能见到他了。

&rdo;

阿绣迟缓地将目光移到手中捧着的碗上，吧嗒一声，眼泪落入汤里。

&ldo;午时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