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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小半月,他这奏疏才批了下来。
王司直终于松了一口气,欢欢喜喜地向上官、同僚辞别。
郑熹等人只说些场面话,什么辛苦了,回去颐养天年,祝他长寿之类。
同僚们就很实在了,一色的:“恭喜恭喜。”
王司直老泪纵横:“我来大理寺的时候,可没想到有今天呀!
我那时候是什么?从八品的评事呀!
多亏了郑大人提携,我才有今天啊!”
又请大家去他家吃酒。
大家也都答应了。
祝缨比别人更早与王司直联络,她提了花姐准备好的礼物,先去王司直家拜访。
王司直才把家里埋怨他“怎地不再接着做下去,还能再升呢!
你的官运兴许就从七十岁开始”
的老婆狠骂了一通,将家里给镇压了下去。
收了礼物,气得不让别人陪,自己与祝缨说话。
祝缨是为买田的事来的,一老一小两个合计了一回,王司直有两个儿子,得准备好两份产业,还有自己的棺材本儿,再给老妻一点傍身银子。
“亏得遇着了龚案,最后能沾一点儿光,否则是真不够呀!”
王司直感慨。
他肯与祝缨一同商议买田的事,乃是觉得祝缨前途不差,不至于惦记上自己这点家底,想请她做个见证人,以免自己死后两个儿子争产闹得败家。
祝缨答允道:“只要我在。”
王司直将自己买的田契拿给祝缨看,又写了一张文字写明如何分配财产,盖上自己的印,按上手印,交祝缨保管。
再三拜托,并且将自己新置的腰带送给了祝缨。
祝缨出了王家,回去就与花姐商议,花姐道:“他既信任你,又送了礼物,你就收着。
明天我就与干娘去找他寻过的中人问问,那中人为了应付他,必有准备,咱们看看他没买的那些个。”
花姐有主意,像买房、买地不似旁的花销,没买的不一定是不好,还有可能是太好。
譬如王司直准备买两块地,如果一块太大了,他就不会去买。
又譬如,如果他的钱不足,有一块合适的地他也就买不下来。
祝缨就将这些事情都交给花姐去操持,心道:等田地置下来,安排好了,可再安排一间城外的农舍了。
咱们都有个退路,也能专心干事了。
花姐学医的事儿,还是继续下去的好。
药铺不收女弟子,就问问有什么医药好的尼庵之类,反正现在身份光明正大的。
到了六月里,祝缨去吃了王司直休致的酒,又吃左主簿晋升司直的酒,大理寺复核旧案的事儿也收尾了。
郑熹向皇帝报了复核的情况,重封了案卷,大理寺终于又回归了日常。
祝缨反而有些不习惯了——她一来就是复核旧案,那个时候郑熹也在办龚案,后来连龚案都让她参与了,更是忙。
现在两件大事突然没了,她出奇地闲,难过得要命,不好说盼着有点什么事发生,只得每天上午打算盘,下午背书,仿佛是一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