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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九九重阳（第6页）

全场寂静，空气里开始滴血了。

王诜现在早已惊醒了，冷汗满头，对方把他说怕了，什么呀，这个里通外国的罪安下来要灭九族的，王诜慌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先理理清楚。

王诜想起来了，前些日子王汪氏跟他说了许许多多长公主的事，什么长公主当了校长了，什么长公主握有大量的好东西了，什么长公主有船有钱有武器了，等等，几阵枕头风一吹，也就同意了王汪氏的建议了，其实，王诜去为难长公主的主要目的是想把长公主吓回杭州去，两人不合，眼不见，心不烦，各玩各的好了，当然，也想趁机发些财。

当时，王诜有过担心，既然长公主手下有学生兵，那么我们去闹，不是要碰钉子吗。

王汪氏说，放心，长公主进京的人不多，大都在海上呐，这次也就带了300左右的小孩，我去借400壮汉，还怕灭不了她?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

当时自己也觉得这些借来的人有些怪，但想想，是借的，又不花钱，就别挑剔了，也就没言语了。

现在对方咬定这些人是辽人，我也不清楚啊，怎么办，这绝对不是小事，还是听这个小丫头的吧，老实交待，坦白从宽吧，于是，胆战心惊的王诜跪行到皇上面前，一一交待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今天因为是重九节，宴请各方，而且大家已经知道王木木进贡了不少好东西，所以，有点显摆的味，礼部、鸿胪寺、主客郎、客省、引进司、四方馆、东西合门等都出面宴请了辽、夏、大理等在京的外交官员。

而这次辽国特别积极，辽鸿胪寺来人了，很正常；但是，辽客省局也来人了，很意外。

因为，辽是契丹族建立的朝代，其中枢官制分设辽官和汉官两大系统，辽官称为“北面官”

，汉官称为“南面官”

。

南面官模仿唐、宋制度建立，北面官据契丹族原有制度设立。

故南面官有鸿胪寺，而北面官则无，其职能相当的机构为客省局。

南面官也有客省。

这时，辽国的鸿胪寺丞耶律水墨看了眼同桌的辽客省局的人，离开酒席，他是来救王诜的，或是说是救王汪氏的，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救自己的，他向神宗皇帝拱手道：大宋皇上，辽国使臣有话要说，大辽1000条战船、5000名勇士，日前在黄海和日本海游弋，遭受不明敌人袭击，全军覆没，尸骨无存，惨不忍睹，天人共愤。

幸有勇士某，忍饥挨饿，逃出虎口，报告了真情，说是一切烧杀，皆长公主领一帮学生兵所为，本官奉大辽皇帝之命，请大宋皇帝交出凶手、杖毙长公主、赔偿损失、交出大宋新研发的武器，并保证今后不得使用！

耶律水墨心里委屈：我昨天向北面官借的1000精兵、3000战马不知去向了，这些人就在开封市郊做事，蒸发了?还不能说，我只能说海上的事了。

这下好了，全体官员傻眼了，皇帝也傻眼了，王诜家的家暴，刚由民事转『性』为刑事案件，现在又升级成为国际事件了。

全体宋人都转头恶狠狠的瞪着王诜，你小子，吃喝玩乐也罢、吃喝嫖赌也罢，别惹这种事啊，看样子，不死人是不行了。

王诜冤啊：我又没向辽国借过人，我又不知道那四百壮汉是辽国的兵，我是无辜的，我被利用了，哎哟，耶律水墨你现在出来说这些话什么意思啊，你这不是等于告诉大家我和你是一家人了吗，唉，没撤了，还是，公主老婆，救救我吧。

长公主脸上挂着苦笑，心中无限悲凉：唉，花花公子，黄花鱼脑袋，你把我也害了。

王木木看着眼前的一切，并不意外，就是觉得快了些，看样子要舌战群儒了，于是起身笑道：这位大辽大人请了，方才阁下的话，我没听明白，请教一二了。

王木木说：阁下刚才自己说你们的人在海上“遭受不明敌人袭击”

，那好，既然是“不明敌人”

，与大宋何干?你要查案，先搞清主体。

刚才你又补充说，是你们的一个士兵报告，这一切是长公主所为，我认为这很莫名其妙。

第一，有没有你说的这个人，我很怀疑，如有，为什么现在不站出来，所以，我认为，没有这个人，也没有等等这一切，都没有。

谢谢你今天给我们讲了个简短的故事，很受教育：落后要挨打；第二，如果你现在叫个人站在我面前，那也一定请别忘了证明这个人就是你故事中的人，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小说的主人公的；第三，即使我马马虎虎的就相信了你，相信了即将出现在我眼前的人，那么，你能保证他眼睛没问题，那么远，他能辩出谁是长公主，谁是谁谁谁?如果他不能，那他的证词无效；第四，你能保证他脑子没问题，那么久，他能没搞错谁是长公主，谁是谁谁谁?如果他不能，那他的证词也无效；第五，如有此人，那此人之话是否可作真?比如说他勾结了交趾或真腊或倭国，把这些人、船、马都害了或卖了，自己回家无法交待，就扯上了大宋。

我说，这位大人，你一定得把此人交出来，大宋要追溯他侵害了我们大宋的名誉权；第六，一面之词不可当真，法律上，一人作证，证词无效；第七，你说你大辽1000条战船、5000名勇士，对，我记得是这么说的，而不是说1000名勇士、3000匹战马，对，那么，这些强大的水上勇士们，为什么会打不过你们说的女人和小孩呐，这不可能，大辽勇士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所以，再次谢谢你的故事了。

第八，……，哎哟，这位大人，我刚才喝高了，头有点晕，别第八、第九、第十、第十一了，好吗?如果你真要，那，说个数，我空了给你写一写，第一百都没问题。

其实前面随便哪个第，你都无法应对，大人，歇歇吧，来，来口鲨鱼肉吧，能吃鲨鱼肉的人总有办法不让鲨鱼吃掉自己的，哈哈，这肉真好吃，连吃了两大餐，多多益善啊。

耶律水墨那个气啊，这小子分明告诉他海上陆上的事都是他干的：“连吃了两大餐，多多益善啊”

。

可就是不明确承认，拿他没办法。

皇上和一众官员终于松了口气，不管事实怎样，场面上，与大宋无干，这事可以这样先过去了。

好好的一个重九宴，弄得刀光剑影的，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