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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将再次一愣,十四万将士也齐齐怔住,不由抬头看那最前面如战神一般高坐的男人。
上一次对司空祁,将军不管是攻还是守,都在队伍最前方,今夜是怎么了?惧战了?
众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习惯了司空翊和他们并肩作战,他突然提出要退守军后,大家反而有些无法接受,虽然很多将军,开战时永远都在后头观战。
可司空翊不一样,谁惧战都不该是他啊。
饶是心中碎念再多,军令如山,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么着?
参将硬着头皮代司空翊发了命令,大军便暂时收了腹诽,铁蹄踏响山河,裹一身肃杀之气朝城外去。
司空翊感觉到后背有一道目光长久注视着,他知道那是宋歌,可不知为何,此刻他竟有些不敢面对她。
他强迫自己用心听那马蹄声,然后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心控制着马儿跟上队伍,缓缓跟在最末端。
大战在即,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已经……看不见了。
否则这仗,还怎么打?
宋歌目送司空翊慢慢出城,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跟他说,想嘱咐他一切小心,想问问他刚才是否受伤,可临到出兵,她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你……可也会害怕?
城口上还有三两个驻守的将士,城内百姓都已被惊动,全部来了城门处。
宋歌独自站在城下,背靠着墙,慢慢隐入黑暗。
片刻,杀声渐起,宋歌突觉一阵心慌,就好像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一样,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就像被扔上岸失去水源的鱼,须臾便会窒息。
额头出了一层一层的汗,冷的,热的,交替。
宋歌伸手随意抹掉,抬头听外面阵阵厮杀,战鼓已竭,她却没有勇气上城楼去看上一看。
城内有人在跑来,还未到近处宋歌已经听到了他的谩骂:“该死的!
该死的!
奶奶个祖宗!”
熊大看到宋歌半蹲在城楼下,身体抖成了筛子。
“哎!”
他大叫一声,喘了一口气道,“温自惜和小瑞,都被郑冲给带走了!”
宋歌一惊,霍然直起身子,“怎么回事?!”
她急问,“郑冲?怎么会是郑冲?”
“我哪知道啊!
龟孙子和我打小一起长大,啥时候做了叛徒我还真没发现!
该死的!”
熊大连声骂着,看得出是真的愤怒,“我去后城本想找温大夫的,结果绕了一圈没找到,听到城门口有打斗声便想赶去看看。”
熊大顿了一下,似觉得想起便生气,“龟孙子敲晕了小瑞,还把温大夫打伤了,一口气扛了两个人出城,力气格外大!”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皱了皱眉,“不过……”
“有什么快说!”
宋歌一把拉住熊大,眸底沉如水,“是不是哪里不正常?”
熊大点点头,“对!
那孙子讲话似变了个人儿一样,我不敢凑太近,隔着两条巷子听了一会儿,就觉得那语气格外森凉,而且他似乎还称司空璟为主子,你说他是不是打小就预知到了会遇见你们,埋伏了二十多年啊?”
宋歌突然松手,整个人瞬间没了力气。
“那不是郑冲,”
她说,突然觉得有一种……失去一切的感觉,“那是袭城。”
……
司空翊遮手眯眼,满地尘土飞扬扑在他脸上,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和硝烟的味道,刺激着每个人的感官和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