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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李天扬踽踽独行,走到半山,忽听得有人尖声唤道:“天扬!”
李天扬一听,顿如触电一般,缓缓回过头来,只见自己的妻子泪流满面,飞步赶来。
李天扬道:“慈慧师太,贺你们母子相逢,我无颜留在这里,愿你好好保重,教养申儿。”
慈慧以袖揩泪,嫣然一笑,道:“二十年前你忍心离开我们,现在又要抛弃申儿吗?”
李天扬道:“过去的事,我很惭槐。
你当我死去了吧。”
慈慧轻轻说道:“过去种种比如昨日死,以后种种比如今日生。”
这两句话正是李天扬认儿子时所说的话,闻言一怔,知道李申时已对母亲说明一切。
只见慈慧微微一笑,又道:“而且从今日起,我也不叫做慈慧了。”
李天扬叫道:“绮霞,你要蓄发还俗了么?”
何绮霞道:“你不做官我也不做尼姑,这不很好么?”
脸上泪痕已淡,隐隐泛出红潮。
李天扬大喜,想不到她一旦回心转意,破镜重圆。
两人携手重回山上尼庵,白石道人等正等得心焦,见他们夫妻和好,双双回来,皆大欢喜,纷纷道贺。
欢笑声中,白石道人忽见何萼华和李申时并肩倚偎,状甚亲密,心中一动,何绮霞道:“哥哥,我也要向你道贺呀!”
白石道:“什么?”
何绮霞道:“请你入内,我要和你一谈。”
白石道人默然无语,随妹妹走入内室。
何绮霞道:“哥哥,你看申时怎样?”
白石道:“人品武功都还不错。”
何绮霞道:“我经此大变,益知婚姻之事,勉强不得。
萼华和申时青梅竹马,自小相投。
哥哥,咱们亲上加亲,你意思怎样?”
白石道人和卓一航来回万里,经了这么多时日,已知卓一航并不属意他的女儿,又目睹了妹妹这场婚变,听了“婚姻之事,勉强不得”
的话,面上热辣辣地说不出话来。
何绮霞道:“哥哥,你说呀!
是不是申儿配不上你的萼华?”
白石强笑道:“妹妹哪里话来,只要他们情投意合,我们做父母的也免得操心。”
何绮霞微微一笑,叫来李申时和何萼华,把婚事当面说了。
李申时傻乎乎地叫了声“舅舅”
,何绮霞道:“傻孩子,连称呼都不懂。”
李申时改叫“岳丈大人”
,叩头行礼,何萼华抿着嘴笑,显见十分高兴,白石道人见此情景,心中虽然不很愿意,也只得答应。
当下说道:“申儿,你的武功根底还很差,以后更要用功。
你随我到武当山去,我请师兄黄叶道长收你为徒。
你这十多年来,就只是学了一套峨眉剑法么?龙啸云的剑术,好虽然好,到底……”
摇了摇头,何绮霞颇感不快,截着说道:“到底及不上你们武当派的精妙,是么?”
白石道:“我是想申儿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何绮霞道:“若不是龙啸云肯苦心教他,他还更不成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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