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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用了一次特权,这种特权在找大型机时我都没用,这次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我不知她说的特权是什么,也没问下去。
到莫斯科后,我发现在代表团的活动中自己根本没事可干,林云也一样。
我们跟着代表团访问了苏沃霍夫设计局,又跑了军工联合体的几个装配厂。
在莫斯科的一个傍晚,林云向团长请假后出去了,深夜才回到饭店。
我去她的房间看她,见她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眼睛红着,脸上有泪痕,这让我很惊奇,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不会哭的。
她什么也没有说,我也不好问,以后在莫斯科的三天里,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从这件事我发现,林云的生活远比我想象的复杂。
代表团登机回国时,我俩却登上了飞行方向基本相同但目的地近得多的飞机。
其实从莫斯科到西伯利亚并不比从北京去近多少。
我们在机场找到了一辆车去诺克思柏科市,司机告诉我们要走60公里路。
冰雪覆盖的公路两旁,是无边无际纷飞的雪雾和黑色的丛林。
林云能讲一口不算流利的俄语,她和司机好象很谈得来。
那司机扭头看了一眼冻得发抖的我。
似乎同情我不能加入他们的谈话,突然改用很流利的英语继续对林云说:
“……科学城源自50年代末的一个浪漫的想法,这种想法充满了当时的那种单纯和天真,一种创造新世界的理想主义。
其实,它并不像你们所听到的那么成功:它远离大都市去,交通困难限制了科技辐she作用,徒劳地与大都市抗争,最后不得不眼看科研人才迁往更大更理想的城市……”
“您可不像是干出租的。”
我评论道。
林云介绍说:“这位先生是俄罗斯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院的研究员,他……您刚才说您的专业是?”
“我从事远东经济去的未开发地区资源综合规划研究,一项在这个急功近利的时代谁都用不着的学问。”
“您失业了?”
“还没有,今天是星期天,我这两天挣的钱要比一个星期的工资多。”
汽车驶进了科学城,两旁五六十年代的建筑在雪雾中掠过,有一次,我肯定看到了一尊列宁的塑像。
这是一个让人产生怀旧感的城市,那些有上千年历史的古城并不能让人产生这种感情,它们太旧了,旧得与你没有关系,旧得让人失去了感觉。
但像这样年轻的城市,却使你想起一个刚刚逝去的时代,在那个时代你度过了你的童年和少年,那是你自己的上古时代,你自己的公元前。
车停在了一幢5层楼前,这里可能是一个住宅区,一排排的楼房看上去一模一样。
司机在离开时从车窗里对我们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这是城里最便宜的住宅区,但这里住着的可不是最便宜的人。”
我们进门后,里面很黑,这是50年代的那种天花板很高的住宅楼,门厅的墙上贴着几张各个政党地方选举的招贴画,再往里就只能摸索着前行了。
我们借着打火机的光辨认着门牌,一直上到5楼,绕过楼梯口,我举着已烫手的打火机正要找561号,听到一个浑厚的男音在什么地方用英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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