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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
杨天鸿用力吸了口气,偏转身子,视线焦点落到了跪在地上的华俊身上,眼里充满了同情与怜悯:“华师叔被那些崇魔拜邪之人威胁逼迫,乃是我亲眼所见。
华师叔所求者,只是想要在短时间内修成深厚功法,用以报仇雪恨。
他一直被蒙蔽,一直被欺骗,一直认为那些魔族崇拜者的目的,仅仅只是想要得到几滴钢甲暴羆前辈的血,却从未想过,对方居然深藏祸心,想要一举毁灭我归元宗。”
身材胖大的长老属于很容易被激怒的性子。
他接上杨天鸿的话,暴躁连声:“我就知道那些家伙没安好心。
暗地里想要对付我归元宗的祸乱者,肯定还有,而且很多。”
“昊天门对我归元宗一直存有敌意。”
杨天鸿不失时机地继续道:“本届春日大比,昊天门唾手可得的两个单项冠军,都被我归元宗门人弟子从中作梗,轻易夺取。
可以想见,昊天门对我宗派定然恨之入骨。
然而,华师叔在这件事情上一无所知。
他所求的,不过是家人血仇,平复自身恨怒心魔。
此乃修炼道途中任何人都必须面对的最大问题。
试问,谁没有父母兄妹?谁没有亲朋好友?至亲至爱之人被残杀在自己面前,滔天恨意和恐惧永远都会成为自己的心魔。
如果华师叔真是那种无心、无德、无爱,艰险狡诈之人,他根本不会接受唐启元之前开出来的条件,与那些魔族崇拜者反复周旋。
尤其是到了最后关头,华师叔宁愿自绝,也不愿意背叛宗门。”
洛图殿主况聪身后,快步闪出面皮白净的柴宁。
他走到杨天鸿身边,对着宗主和各位长老拱手行礼,认真地说:“此事我也亲眼目睹,华师叔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危害本宗的事情,也没有说过任何亵渎归元祖师的话。”
杨天鸿的声音继续在人群里回荡:“试问天下间,有几个人能够在刀斧加身之时仍然保持执念?有几个人面对死亡威胁毫不退缩?我并没有想要刻意抬高华师叔的意思。
但我还是要说:在最后时刻,华师叔仍然站在我归元宗一边。
他不是宗门叛徒,最多也就是受人蒙骗。”
钟元宇和各位长老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了华俊身上。
就连怒火冲天的胖大长老,望向华俊的目光也变得渐渐温和平缓,脸上杀意慢慢消退,显现出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神情。
也许是为了给内心怒火寻找一个合适的释放方式,胖长老忽然抡起拳头,将身旁一块坚硬山石打得粉碎,仰面朝天,不断的摇头,口中连连发出长叹:“华俊,你好糊涂,你好糊涂啊!”
“你活了几百年的岁月,见识和眼光却不及一个十几岁的娃娃。
亏你还是金丹宗师,亏你还是我归元宗花费力气和丹药大力栽培的后辈门人。
虽然事出有因,可是你如此做派,又有何脸面去见你那死去的师傅?”
“轻易相信歹人的欺哄之言,在前辈高人饮食中下毒,这哪里还是本派门人应有的做法?尽管你天性纯良,为人敦厚,可是,有些错误不是嘴上说说悔改就能从此揭过。
须知,千里大堤溃于蚁穴,亡命绝症始于疮疤啊!”
说到这里,胖长老转过身,心灰意冷地对钟元宇说:“我已经不再掌管宗门事务。
你是宗主,这件事情如何处理,就由你一人裁决。”
停顿了一下,胖长老把目光转向杨天鸿,神情和声音也变得较为柔和:“世间追逐名利之徒甚多,敢为他人仗义执言者甚少。
陈正坚收此子为徒的事情,我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
这孩子很不错,至少他说对了一件事情————因为外敌的错误而斩杀我们自己人,而且还是一名金丹宗师,无论如何,都是亲者痛,仇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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