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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也不过是颖城小有势力的乡绅而已,以刘清仁今时今日的实力,想扳倒何家不是易如反掌,他为什么要做如此迂回的安排?”
何梓明觉得古怪。
“可能更重要的是看我是不是这么听话吧,利刃虽好,但是要是不受控制,更可能伤及自己。”
她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你也不要小看了你父亲,他也是个人物,这么多年来逆势发展,在各个势力下立于不败之地。”
“哦?看来就短短半个月,你就已经比我还了解我阿爸了,果然是……”
何梓明压制不住的酸意,随即又后悔自己的刻薄,紧紧的抿着唇。
商依依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还是淡然的笑道:“要不就心愿未成当场死在那里,要不可以等待几年,做别人的刺刀报自己仇,还不用考虑生计,可以好好照顾我妈妈和妹妹,你说,我会怎么选?”
“确实是个划算的买卖。”
何梓明悲凉的望着她,“只是你心里就从来没有你自己,计算得失的时候从来不会想你自己牺牲了什么。
你出来后为什么不联系我和刘清远,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藏起来,不受刘清仁的摆布。
你知道我马上就回来了,为什么不等我?就差这么两天,两天!”
他愤怒的锤着方向盘。
“没有资本的人不配为自己悲伤,是不是?”
依依没有解释,只是笑着说,“所以祝你去上海大展宏图,成为一个有资本的人,可以为自己去做选择。”
何梓明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正准备开车,突然听她说,“等一会儿。”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金属的小药瓶,打开了包装,原来是一瓶金疮药。
她把何梓明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的袖口卷了起来,露出他的一节手臂,长长的伤口在白皙的胳膊上很是刺眼。
“还疼吗?”
她温柔如水的嗓音淌入他心底。
依依抬眸与他对望了一眼,用食指指腹从瓶子里勾出了些许药膏,轻柔的擦在他红肿的伤口上。
她指尖的药膏清凉凉的,可是她的指腹温柔而柔软。
何梓明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认真的替自己打理伤口,他想起了去北京饭店的接下来的路程,他们一路无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有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结果,有的感觉还没说出口,就已经没有必要说了。
何梓明从小就懂得怎样吞噬痛苦,承受压抑,这些天他已经是一次次冲动的逾界了。
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是他不该有念想的,可是命运一次次的把她带到他的身边,一次比一次更加的残酷,赐他一个镜花水月,徒增悲凉。
余光里她出神的望着车窗外,一双黑亮的眸子透出淡淡的倦意,她在想着什么,他不知道,也无法再去探究。
“到了,就在这儿吧。”
商依依开口说道。
何梓明停下车,转身把后座的袋子拿过来递给她。
她打开了车门,“回去我可以自己叫车,这里没那么难叫车了。”
“我办完事来接你。”
何梓明执拗的说。
“好,五点吧。”
商依依没有再推辞,欠了欠身就下了车,布鞋踏在青石板的路上,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她走到拐角处,只见从房子里伸出一个少女的脑袋,然后像兔子一样轻快的跳了出来,“姐姐!”
何梓明见她们一同进了屋子,在车里点了一根烟。
车子开到繁华的牌坊街,这条街面上有祁家钱庄和另外两家小钱庄一个商业银行。
何梓明看街口聚集了很多人,这些人有的穿着体面的长衫,有的是一副短衫劳工的模样,甚至还有背着孩子的女人,街上一片混乱,嘈杂的喊着:“还钱!
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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