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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赵安邦不无暧昧地笑了，&ldo;老裴，咱们华北同志也许对工业更感兴趣吧?&rdo;

裴一弘心里有数，和颜悦色道：&ldo;安邦，我明白你的意思，这阵子老于对文山的钢铁启动很关注，是不是?这也正常嘛!老于是从文山上来的，对文山有感情，新市长方正刚又是他很看重的一位干部，他对文山当然会多些关心嘛!&rdo;

赵安邦显然言不由衷，&ldo;是，是啊，干脆让老于全面主持工业经济好了!&rdo;

裴一弘察觉了什么，&ldo;哎，安邦，你好像话里有话嘛，啥意思?直说吧!&rdo;

赵安邦犹豫了一下，&ldo;老裴，那我就和你交交心吧，本来我是不想说的!&rdo;

裴一弘挥了挥手，&ldo;说嘛，一个班子的同志，就是要畅所欲言嘛!&rdo;

赵安邦想了想，说了起来，&ldo;老裴，也许是我多虑了，说出来供你参考吧!我现在对老于可是有些担心啊!老于一向以稳健著称，不说思想保守吧，起码不那么解放吧?今天却这么力挺方正刚和文山，你说正常吗?&rdo;

裴一弘心想，是有些可疑啊，除了对文山的那份历史感情，只怕这位于副书记也有自己的私心哩!嘴上却笑道：&ldo;老于，包括正刚同志也在与时俱进嘛!安邦，你别说啊，方正刚钢铁立市的答辩还就不错，你当时不也高度评价吗?!&rdo;

赵安邦说：&ldo;是，我是高度评价过，但也别忘了另一点，公推公选这一票我并没投给方正刚!我觉得这位年轻人品质上有些问题，与时俱进过了头!&rdo;停了一下，又说，&ldo;当然，我的看法无关紧要，方正刚思路对头，我现在仍然充分肯定，从文山这个重工业城市的长远发展战略来看，钢铁立市没错。

但这要有个过程，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不顾宏观调控的背景大干快上!所以，我就想，老于和方正刚是思想立场发生了根本转变，还是在新形势下搞起了政治和经济的双重投机呢?文山的这番经济启动别搞得播下龙种，收获跳蚤，甚至收获灾难啊!&rdo;

裴一弘心里一惊，注意地看着赵安邦，&ldo;安邦同志，你咋会这样想呢?&rdo;

赵安邦没回答他的疑问，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显然是经过一番认真思索的，&ldo;老裴，根据我目前掌握的情况，去年不但是我省，全国都发生了粮食减产和投资膨胀双碰头。

这种情况在一九八八年至一九八九年，一九九三年至一九九四年出现过，由此引发了两轮力度很大的宏观经济调整，这次会是啥情况很难预料!&rdo;

裴一弘狐疑道：&ldo;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国家会进一步加大宏观调控力度?&rdo;

赵安邦咂着嘴，&ldo;这还真不好说，包括我省在内的不少省份认为，我国经济增长处在一个上升期，钢铁等行业的快速增长有市场需求支撑，出现一些重复建设也会自动调整。

国家有关部委的观点正相反，认为投资膨胀已初现恶兆，经济运行中的矛盾已比较突出，煤电油运都紧张，拉动了基础产品价格上涨，钢铁涨势尤为明显，如不采取措施，势必传导到终端产品，已到了非调控不可的程度!&rdo;

裴一弘叹了口气，&ldo;说穿了，这实际上是地方和中央政策的博弈!随着利益主体的多元化，地方的投资冲动无法遏止嘛，比如说文山，钢铁价格疯长，你不让石亚南、方正刚上钢铁行吗?银行看好未来的钢铁市场，当然积极贷款!&rdo;略一停顿，判断说，&ldo;不过，过去的经验证明，这种博弈的结果输家必然是地方!&rdo;

赵安邦说：&ldo;是啊，这正是我忧虑的，在全国一盘棋上，文山算什么?宁川要上个大型电解铝项目，全部利用外资，三亿美元啊，汝成他们到北京有关部委做工作，人家就把他们顶回来了，明确说了，别说三亿美元就是十亿也放弃!&rdo;

裴一弘不满道：&ldo;他们这话说得也太轻松了吧?就不知道下面的难处!&rdo;

赵安邦苦笑说：&ldo;老裴，现在最难的怕是咱们，上压下挤，左右为难啊!出了问题上面要找我们算账，不保护地方经济呢，下面的各路诸侯又要骂娘!&rdo;

裴一弘的心沉了下来，可脸面上却保持着应有的平静，&ldo;安邦，先不说这么多了，反正文山钢铁已经上马了，想停也停不下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