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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世说新语》中那个有名的&ot;雪中访戴&ot;的故事:东晋名士王子猷住在山阴的时候,一个大雪漫天的夜晚,起床对着雪景喝酒,喝到半醉,突然想起了著名的隐士戴安道,便连夜乘坐小船去看他。
到了戴宅的时候,天色已亮,王子猷没有去敲门,却命令船夫开船回家。
船夫问他为什么不进去,他回答说:&ot;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ot;
我很喜欢这个古老的故事。
长袖飘飘的王子猷、鹅毛般的雪花、披着蓑衣的船夫、划在溪水中的木桨……我要是画家,我会画这样的一幅神韵流动的水墨画。
那么,我也来学学王子猷?
可是,明天我还得去上班。
睡吧,睡吧。
今天的日记写得太长了。
三、廷生的日记
一九九九年六月七日
从校园里&ot;失踪&ot;了四天,重新回来,校园依然如一潭死水。
只有&ot;新东方&ot;的课堂里依旧是拥挤不堪的人群。
走进图书馆,我还是去五楼的那间港台文献中心,翻阅那套台湾印刷的、庞大而精美的&ot;近代文史资料&ot;。
这套书中的很多珍贵史料,外面都很难见到。
我打算花上一年的时间,把这套书大致浏览一遍。
庄子说,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每当我走进图书馆的时候,就会有同样的感慨。
这间阅览室少有人来,我独自躲在角落里,一个上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窗外杨絮飘飘,如同六月的飞雪。
读书读累了,就抬起头来观看一会儿满天飞舞的杨絮。
每片杨絮都是寂寞的,找不到方向。
它们与人一样,不由自主地在空气里飞翔,然后飞落尘埃。
博雅塔的塔尖在远处,塔身被树荫簇拥着。
它已灰尘满面,像一个不合时宜的老人,冷冷地看着这个热闹的世界。
今天又收到一大叠信件。
有杂志社编辑寄来的刊物,有熟悉的朋友的来信,当然也有素不相识的读者的来信。
其中,显得突兀的是一封来自扬州的特快专递。
谁寄来的?在记忆的仓库里搜寻了一阵,我在扬州确实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信封的后面留着一个外国公司的名称和地址,以及一个有些模糊的&ot;宁萱&ot;的名字,它们让我在心里嘀咕了半天。
我与公司之类的机构向来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而&ot;宁萱&ot;却又是一个充满诗意的、让人遐想联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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