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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冲阮言宁招招手,“去给孙爷爷倒杯水。”
只是孙书记拉着阮言宁的手并没有松开,他看看老人家,又看看阮言宁,最后还是哑着声音把自己刚刚知道的消息告诉了她们。
老人家听完眼前就是一黑,抓住孙书记的衣服,“你胡说什么呢?我儿子儿媳妇说好了要回来吃饭的,怎么可能就回不来了。”
孙书记任由着她拉扯,“阮家大嫂,还请您节哀顺变。”
阮言宁看着奶奶突然变了脸,心里也跟着害怕起来,她其实没太听懂刚刚的话,想了想忍不住抬头问他们:“爸爸妈妈为什么回不来了?他们不要我了吗?”
“不是不要你了,是他们出了事没办法回来了。”
在村里当了那么多年书记,见了不少生生死死,这还是孙书记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样的意外。
“我不信。”
老人家几近崩溃,“我儿子他们现在在哪儿,我要去看他们。”
“他们的车是早上冲下山崖的,据说一直到我接到电话之前搜救的人才找到那辆车,整车的人无一生还,您看现在天都黑了雨又这么大,出事的地点离着我们村还老远,没有交通工具实在是过不去,等明天天亮我们再想办法去把吧。”
“那我走过去,您告诉我他们在哪儿就行了。”
孙书记叹口气,抹抹眼角,“您折腾自己就算了,您总得为宁宁考虑考虑吧,她父母不在了,要是您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您说她这么小一个人怎么办啊?”
“奶奶。”
看着老人家掉眼泪,阮言宁也哭起来,“爸爸妈妈他们到底去干什么了?”
这个孙女果然是老人家的软肋,她一哭老人家也不再闹着要出门,只蹲下去把她揽进怀里:“一一乖,别怕啊,奶奶还在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阮言宁人生中第一次知道“死亡”
这个词的含义。
从她和奶奶赶到镇上见到父母的遗体,再到为他们守灵送葬,她也终于知道了那晚孙书记说的“爸爸妈妈再也回不来”
的意思。
办完父母的后事,阮言宁发现好多事情都变了。
短短几天时间奶奶好像老了不少,她总是喜欢在一个人的时候悄悄抹眼泪,还有村里的其他人,似乎都会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她,阮言宁不喜欢那样充满探究意味的眼神。
一向喜欢在外面疯跑的人突然变得不愿意出门了。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一周多,就在阮言宁以为生活就会这么过下去的时候,孙书记突然又出现在他们院子门口,只是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和他一起的还有阮言宁从没见过的一群人。
他们打扮得干干净净,和这个村子有些格格不入。
隔着十来步的距离,阮言宁的目光几乎一瞬间就被人群中的两个人吸引。
其中一个是一位很漂亮的女人,大概和她妈妈一样的年纪,却又比她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还要好看,她站在那里,温柔又心疼地看向阮言宁。
还有一个人是个大男生,和那个女人长得一样好看,穿着干干净净的白T恤,英挺的眉宇间透着一股恣意的少年气。
即便只有五岁,阮言宁也知道自己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躲在门后观察着他们。
“唉宁宁,你这丫头躲什么?”
先开口的是孙书记,他说完又朝那个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这儿是小地方,小孩子可能都怕生。”
“没事。”
那个女人依旧看着阮言宁,朝她挥了挥手,“小乖乖你好,我叫汪静思,请问我可以进来和你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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