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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巡（第3页）

绿樱与绿菊行礼后把乐器摆好，十三阿哥拿起紫玉箫笑道：“当年，你一下子差点儿没把皇阿玛乾清宫搬空了。”

玉儿不屑地叱了一声，怎么可能，皇帝还会缺几件乐器？

四阿哥看着她样子就牙痒，“放乾清宫，都是皇阿玛平日喜欢。

可不是库房里可比。”

玉儿看看四阿哥，再看看雅尔哈齐，见他点点头，玉儿想了想：“哦！”

四阿哥额头上筋跳了跳。

就一个“哦”

字？

看四阿哥脸色有变黑趋势，雅尔哈齐赶紧给自己媳妇儿救场，“十三琴素来不错，请吧！”

十三阿哥看看琴，点点头，起身坐到琴桌前，一按一拔，高古之音立时传开，顿挫间，细腻吟唱，丝丝入扣，空灵飘渺……

玉儿也不去侍候雅尔哈齐了，放松地靠椅背上，规矩什么此时也松泛了……

雅尔哈齐看着媳妇儿，笑了笑，她喜欢，由着她吧。

四阿哥自然看到这夫妻二人互动，腮帮子又紧了紧，干脆转开头去，眼不见为净，反正那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一个旁人也无需替他们操心。

一曲奏毕，十三阿哥放下手，长长吐了口气，觉得心情平静了许多，笑着坐回桌边拈了块儿点心塞到嘴里。

看着玉儿享受表情，忍不住乐。

“小堂嫂，你别只顾着听，我也多年没听到你吹笛弄箫了，我们来前儿你不是很有兴致，还准备一个人弹不是？”

玉儿冲着十三阿哥翻个白眼：“堂嫂就堂嫂，怎么还加个小。”

十三阿哥还没接声儿，四阿哥倒开了腔：“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这么些年，有长大吗？”

玉儿想起头年他说自己没长脑子，不忿道：“长了，脑子也长了。”

四阿哥嘴角翘了起来，十三阿哥“扑噗”

笑出了声，雅尔哈齐无奈地看看自己傻媳妇儿，这不是明摆着自己承认自己没长脑子？

玉儿看着三人表情，有些懊恼，她作什么这么回嘴，不搭理他就得了呗。

十三阿哥指指琴，示意玉儿她还有正事儿没干。

玉儿瞪他一眼，哼道：“是堂嫂，不是小堂嫂。”

这个很重要。

十三笑着咳一声：“堂嫂！”

玉儿满意了，从袖里抽出白竹笛，想了想，放一边，坐到古筝前。

有点儿熟悉却又与记忆中全不相同筝音让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对视一眼，这是什么曲子？

雅尔哈齐这些年，隔个三五天就能听到媳妇儿弹琴弄箫，拔筝吹笛，很自地端着一杯茶，笑着看一接触乐器就心无旁笃媳妇儿。

四阿哥与十三阿哥闭着眼：湖水长天一色、空阔无边，傍晚时分，逆光下撒网背影，拖网中欢跳锦鳞，还有高亢渔歌，无限欢乐丰收喜悦……

四阿哥不得不承认，这丫头人虽傻了点儿，这筝却确实弹得不错。

“听着与《归去来辞》有些像？”

玉儿呆了一下，四阿哥看着她表情，放弃再向她追问，指定是她家人或是雅尔哈齐给她搜罗谱子。

玉儿正要坐到雅尔哈齐身边，目光无意中往正中龙舟一扫，只觉浑身血液都冷了一下，丢下坐三人，猛地冲到船弦处，不顾形象爬上去，之后双足狠狠一蹬船弦，跃入了河中……

一船人俱皆呆立当场，雅尔哈齐几步冲到玉儿先前入水之处，往下一看，呼出一口气，玉儿水面速游动……伸手按住狂跳心脏。

看着玉儿跳下去，他差点被恐惧没了顶，此时，只觉全身虚软，靠船弦上直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