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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来了（第2页）

&esp;&esp;沉鸢低头默默听着，有些担心杜呈璋再发脾气，她忍不住瞥眼看他，不过他倒没什么情绪，淡淡笑着，探出筷子，从盘里夹一块清蒸鲈鱼。

&esp;&esp;“我知道了，母亲。”

&esp;&esp;手指捏着筷尾，胳臂挪移，稳稳停落在沉鸢面前。

&esp;&esp;扑面而来的鲜香，沉鸢定住，杜呈璋笑道：“这块鱼肉最嫩，我特地为你留着。”

&esp;&esp;沉鸢无言，轻轻夹起鱼肉送进口里。

杜呈璋接着说道：“过几日徐家老爷子宴寿，鸢鸢，同我去罢。”

&esp;&esp;用完晚膳回房，经过三楼时，沉鸢听见猫叫声。

&esp;&esp;微微弱弱、温温款款的，倒很像姚珞芝的性子，她记起上回她教蒲儿送去了一对烟青镯子，自那之后，就再没有过来往，从那儿拿来的酥饼也早已吃完了。

&esp;&esp;她想起方才周蕙里的言语，这杜家上下，又有谁不是看着周蕙里的脸色做事。

&esp;&esp;无端端地，沉鸢有些怜悯，却也说不上什么滋味，她低着头慢慢走回房间，没留意有人一直在身后跟着。

&esp;&esp;“大少爷来了。”

&esp;&esp;蒲儿出声时，沉鸢一惊，猛回过头去。

&esp;&esp;原以为在三楼便拐弯去了姚珞芝房里的杜呈璋，如今正倚在门边歪头看着她，沉鸢张了张口，有些吓到，也有些不知所措，惶然之时，杜呈璋轻轻笑了：“鸢鸢要回房来，怎么不等我呢？”

&esp;&esp;沉鸢站在那儿凝视半晌，有风穿堂而过。

&esp;&esp;“大少爷……希望我等你吗？”

&esp;&esp;“那日想带你去裁几身衣裳，蒲儿说你身子不爽。”

杜呈璋说，“本想找一日来看看你，可惜公务太忙，便忘却了，是我的错。”

&esp;&esp;下人退去，房门关上，他走近来。

&esp;&esp;“你哪里不舒服，如今可好些了？”

&esp;&esp;“没什么，”

沉鸢别过头去，“不过是些头疼脑热，睡一觉便好了，大少爷不必放在心上。”

&esp;&esp;“那……”

&esp;&esp;“大少爷，”

沉鸢打断，“大少爷鲜少来我房里，若有什么事情，可直说便是。”

&esp;&esp;轻轻一阵沉默，后来有衣物摩擦的声音。

&esp;&esp;“也没什么事，”

杜呈璋说，“珞芝说你送她一副镯，她很喜欢，总叨念着要回礼。

便托我从海外采来一对耳钉……”

&esp;&esp;沉鸢回过头，杜呈璋手心托着一只绿绒布盒，里面浑圆柔净的一副白珍珠。

房里烛火亮着，那珍珠在灯影下散着光晕，她静静注视，良久开口道：“真漂亮。”

&esp;&esp;“太太喜欢就好。”

杜呈璋说。

&esp;&esp;她没有留他的意思，他也没有要留下的意思。

&esp;&esp;很自然地，沉鸢接过那只绒布盒，杜呈璋收回手去，然后转身离开。

&esp;&esp;房门重新关上，轻微的震动，好似房里的空气都颤悠起来。

沉鸢扭头望向窗外，日落了，夜色沉了，隐隐约约地，听闻街上有喧哗声，她后知后觉算算时候，原来今日是乞巧节。

&esp;&esp;乞巧节，七月初七，是她第一次遇见杜呈璋的日子。

&esp;&esp;他只字未提，大概是早已忘了。